高高兴兴去领受了,将先前糟心事全抛之脑后。
儿女都离去后,永熙帝心中只念着小女儿的婚事。
月奴早已成婚,太子也定下了,雀奴是个不着调的先不用管,就剩下这个小女儿。
心中念着这事,永熙帝向着长安南看去。
具体来说是看崇业坊的玄都观。
犹记自己少年时候曾在玄都观云鹤真人那问过一卦,言自己将近而立之年有一劫难,阖家受难十几载。
永熙帝当时是不信的,他为太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会认为自己会遭这般祸事。
当时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如今倒是半点否认不得了。
“听闻玄都观的云鹤真人回来了。”
一旁侍立着的朝恩公公立即笑着答话道:“回圣人,正是如此。”
“甚好,让太子去一趟玄都观。”
请教一下他家犀奴的姻缘,真人神口玉言,定能为他指出明路。
翌日,太子李昭便哭笑不得地领着阿爷的旨意去了。
问卜要诚心,阿爷贵为天子不便出宫,只能由他这个太子亲自去了。
午饭前,李昭带回了真人的谶语。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永熙帝一时没能参透,想着再思量几日,若还不能便只能抽空去一趟玄都观了。
三月中旬,长安有场激烈的马球赛角逐。
分别是皇家马球队和一支最近风头正盛的民间马球队。
很明显,这是一场荣誉之战,双方都会铆足了劲打。
此次马球赛场地设在曲江池,不仅士宦贵族可以观看,长安百姓庶民亦被允准。
不论是擅马球还是不擅的,这一日都汇集到了曲江池准备看这个热闹。
徽仪也热衷于打马球,所以这场赛事她自不会错过。
早早跟着阿爷来到了曲江池,一路芳草依依,繁花似锦。
跟着阿爷落座在视野最好的彩棚下,四面皆是来围观这场马球赛的人,密密麻麻,沸反盈天。
赤玄两支马球队伍已经在鼓声下开场就绪,赤色袍服是皇家马球队,玄色为那支民间马球队。
球赛还未开场,关于这场胜负的押注便已经开始。
其中玄色队伍中为首的球手生得高大俊朗,眉目沉稳,自有一番风采,立即引得不少女郎注意,开始压玄队赢。
虽然徽仪也觉得那玄队的首领很是不凡,但赤队是她家训养出来的,总不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她毫不犹豫押注赤队,投了五百贯。
开场前一刻,徽仪就听阿爷遣内侍去唤蔺二过来作陪伴驾。
听到不喜欢的人要过来,徽仪不开心跟阿爷嘟囔了起来。
“又是蔺二,阿爷真是恨不得将他天天放眼前!”
永熙帝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些摩擦龃龉,只当做是小孩子间的玩笑,笑呵呵道:“你阿爷我就欣赏那样精神的儿郎,一看见蔺家小子,阿爷就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
话未说完,永熙帝忽地神色一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
蔺兰庭的动作迅捷,很快就跟着内侍来到了永熙帝跟前,声音明亮有朝气,扬声拜道:“臣拜见圣人。”
“太子殿下、三皇子。”
“长乐公主。”
像是有什么喜事,蔺兰庭面上笑容热忱,蓬勃精神。
正是阿爷最喜欢的儿郎模样。
徽仪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类型,只觉得这人高调又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阿爷偏爱他似的。
怔忪的思绪被打断,永熙帝回过神来,目光沉沉地落在了眼前的儿郎身上,似有顿悟之意。
永熙帝一时没说话,蔺兰庭见状又唤了一声圣人,永熙帝才收回目光,神采奕奕地应了一声,笑容仿佛比先前更灿烂了。
“二郎来了,过来朕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