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羞辱。
他不仅要杀人,他还要诛心。他要彻底摧毁苏沐雪的尊严,让她在全世界面前,变成一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周毅听到那句“胖子技术员”,身体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写满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悲愤。
指挥中心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苏沐雪的背影。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跪,是奇耻大辱,而且只能换来一个虚无缥缈的、也许能多活五分钟的承诺。
不跪,所有人立刻死。
钱明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挺直自己那年迈的脊梁,像一棵准备迎接雷击的老松。
苏沐雪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手。
她没有去拿通讯器,而是解开了自己西装外套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然后是第二颗。
她的动作很慢,很平静,仿佛不是在面对一场屠杀的直播,而是在准备参加一场晚宴。
白宇飞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不明白苏沐雪想干什么。
苏沐雪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了里面那件剪裁得体的白色丝质衬衫。
然后,她走到了指挥中心的正中央,那块唯一空旷的、被所有摄像头都能清晰捕捉到的地方。
她真的要跪吗?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每个人的大脑。
然而,苏沐雪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不是强作镇定。
那是一个很干净,很纯粹,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微笑。
“白宇飞,”她的声音通过全频段广播,清晰地传到了宠物诊所,“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白宇飞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太渴望被看到了。”苏沐雪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你就像一个在幼儿园里抢不到玩具,就躺在地上打滚哭闹,希望所有大人都来关注你的孩子。你策划了这一场又一场的闹剧,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向你的父亲证明,向你的家族证明,向陆寒证明,向我证明,向全世界证明……你不是个废物。”
“你闭嘴!”白宇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看,你又急了。”苏沐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个真正强大的神,是不需要观众的。他挥一挥手,世界便已改变,他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结果。而你呢?你需要掌声,需要尖叫,需要对手的恐惧和绝望来喂养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我让你跪下!”白宇飞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跪?”苏沐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我为什么要向一个即将被自己家族清理门户的……‘弃子’下跪?”
就在这时,诊所里,白宇飞面前的另一块屏幕上,那个代表着白氏家族最高权限的血红色徽章,开始疯狂地闪烁,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是他的父亲。
苏沐雪的釜底抽薪,烧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
白宇飞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绝境。
前有苏沐雪的诛心之言,后有家族的催命符。
他那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姿态,在这一刻,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