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财务分析师都看得更透彻。
陆寒可以从数据中看到风险和利润,但她,能从数据背后,看到人性的虚伪和欲望的痕迹。
“乐意效劳。”苏沐雪没有推辞,转身走向壁炉旁的书桌,将u盘插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苏沐雪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陆寒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慢慢地品着。他看着苏沐雪专注的侧脸,壁炉的火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屏幕光线的映照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一刻,她不是那个执掌百亿基金、在金融市场杀伐果断的女王,而更像是一个在深夜为伴侣分担重担的、温柔而坚定的战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在风雪中渐渐变得混沌。
陆寒的酒杯已经空了,但他没有再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要把这一幕刻在心里。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战场上,不再是他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苏沐雪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
“找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猎物踪迹的兴奋。
陆寒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屏幕上,正是那张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但苏沐雪的手指,点在了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名为“青禾文化交流基金会”的节点上。
“这个基金会,是白敬亭在十五年前创立的,明面上是为了资助贫困地区的艺术教育,在圈子里的名声非常好,被誉为‘企业家的良心’。”苏沐雪解释道,“你看,‘影子’给出的证据里,那个向‘食腐鸦’支付佣金的离岸公司,虽然经过了十几层的伪装,但它的一个二级股东,与这个‘青禾基金会’在海外的一个投资项目,有过一次非常隐秘的资金往来。”
她指着屏幕上两条几乎被淹没在无数线条中的、微弱的连接线。
“这条线,财务上可以解释为正常的投资行为,法律上也找不到任何瑕疵。但是……”苏沐雪抬起头,看着陆寒,眼睛亮得惊人,“白敬亭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他在文化和艺术领域的‘教父’地位。他甚至在三年前,把他私人珍藏的一幅宋代古画,捐赠给了沪市博物馆,专门设立了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展厅。这件事,当年可是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陆寒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瞬间明白了苏沐雪的意思。
用一个涉嫌资助黑客组织的资金源头,去关联一个德高望重的文化基金会,再去对撞那位“德艺双馨”的收藏大家。
这已经不是在打白敬亭的脸了,这是在直接掀他的牌桌,把他最珍视的、用来标榜自己身份和品味的“羽毛”,一根一根地拔下来,放在聚光灯下,让所有人看清楚上面沾染的污秽。
“够了。”陆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一根线,就足够了。”
他没有半分犹豫,拿起了自己的加密电话。但这一次,他没有打给钱明,也没有打给任何一个下属。
电话接通了。
“喂,是沪市博物馆的王馆长吗?”陆寒的声音变得温和而有礼,像一个普通的、对艺术充满敬意的咨询者,“您好,我是瀚海资本的陆寒。冒昧打扰,是想向您咨询一件关于贵馆‘敬亭厅’那幅镇馆之宝,《溪山行旅图》的事情。”
电话那头,年迈的王馆长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客气地回应着。
陆寒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在做一项关于企业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