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您看不上瀚海这点规模,也未必真的看重我的天赋。您在意的,是您的权威,是巨鲨资本在这片海域不容挑战的统治地位。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仅没被您的儿子拍死,反而踩着他的脸面声名鹊起,这让您感到了冒犯。”
“所以,您今天设下这个局,不是为了招揽,而是为了驯服。”
“您抛出一个极具羞辱性的条件,就是想告诉我,在我眼里价值连城的东西,在您看来一文不值。您想摧毁我的自信,让我认清所谓的‘现实’,让我明白在绝对的资本和权力面前,我的所有努力和天赋,都只是一个笑话。”
“如果我答应了,我就会变成您手下一条听话的狗。您会把我当成一个战利品,向所有人展示,这就是挑战巨鲨的下场。您会用尽我的价值,然后在我失去利用价值,或者有了新的替代品之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
“如果我不答应……”陆寒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那正好,您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用雷霆手段,把我连同我的瀚海资本,一起从这个市场上抹去。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一个阳谋。无论我怎么选,您都是赢家。”
陆寒靠回椅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说完了这一大段话,耗尽了所有力气。
“白老先生,我分析得,对吗?”
茶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白敬亭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变得像宣纸一样苍白。他死死地盯着陆寒,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纵横商海数十年,玩弄人心,算计人性,早已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确信自己布下的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局,一个能让任何年轻气盛的对手,在威逼和利诱中迷失心智的迷宫。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走出了迷宫,还站在迷宫的出口,把他这个设计者,看了个通通透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天赋和胆色了。
这是一种近乎妖孽的洞察力。
“啪。”
一声轻响,是白敬亭手中的汝窑茶杯,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纹。
他缓缓放下茶杯,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白敬亭的声音,不再苍老,而是充满了金属般的质感,冰冷而危险,“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陆寒,看着窗外那片精心打理的竹林。
“这个市场,有它自己的规矩。不是谁有天赋,谁声音大,谁就能说了算的。”
“资本,才是唯一的通行证。没有足够的资本,你连上牌桌的资格都没有。你现在,不过是侥幸在牌桌边上,捡了几个别人掉下的筹码而已。”
白敬亭转过身,目光如刀。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接受我的条件。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否则……”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的公司,你的团队,你的名声……我会把它们一样一样地,从你手里拿走,然后,在你面前,把它们彻底碾碎。”
“我会让你明白,年轻人,不守规矩的代价,你付不起。”
赤裸裸的威胁,再无任何掩饰。
陆寒也站了起来。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