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鲨资本那条百亿基金的快讯,像一块巨石,重重砸进瀚海资本这片本已波涛汹涌的池塘里。
办公室里,刚刚因为陆寒的命令而点燃起来的一丝斗志,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釜底抽薪!这老王八蛋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钱明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我们在这儿被绑着手脚,天天应付调查,他倒好,在那儿大摆筵席,光明正大地抢我们的客人!”
马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屏幕上那个西装革履、笑容满面的明星基金经理照片,骂骂咧咧:“还他妈‘绝对安全,稳健收益’,我呸!不就是趁我们落难,出来捡便宜吗?这帮人,比秃鹫还恶心!”
白敬亭这一招,太毒了。
他没有再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而是选择了一场最正大光明的商业绞杀。他看准了瀚海资本此刻正深陷“信任危机”,投资者人心惶惶,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于是,他便精准地推出了这样一款产品。
这就像两个拳手对决,一个拳手被裁判以“检查拳套是否违规”为由按在角落里动弹不得,另一个拳手则趁机对准他的要害,一记一记地打出重拳。
每一拳,都打在瀚-海资本的命脉上。
办公室里,员工们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再次出现了动摇。他们一边要应对内部严苛到变态的流程改革,一边要承受外部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击,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竞争对手在蚕食自己的市场。
一种无力感,在空气中蔓延。
陆寒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条新闻,看着“巨鲨稳健增长一号”那几个刺眼的字。
压力,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仿佛能看到白敬亭那张老谋深算的脸,正隔着屏幕,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看着他,仿佛在说:年轻人,你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从一个操盘手到一家公司掌舵人的区别。过去,他只需要对k线图负责,盈亏自己承担。而现在,他背后是几十个员工的生计,是上百个投资者的信任,是瀚海资本这艘刚刚起航就遭遇风暴的船。
他不能倒,也倒不起。
夜深了,员工们都已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办公室里只剩下陆寒和钱明。
钱明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写满愁容的脸。“小陆,这局,难了。白敬亭这老狐狸,抓住了我们的七寸。我们现在就像个重病号,他却是个壮汉,硬碰硬,我们没胜算。客户的耐心是有限的,等他们的基金一发,我们的资金肯定会大量流失。”
陆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不夜城的璀璨灯火。无数的光点汇聚成流动的星河,繁华,却又冰冷。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钱明以为他已经无计可施。
“钱叔,”陆寒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清晰,“你说,一头狮子,会被一群摇着尾巴的哈巴狗吓倒吗?”
钱明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狮子,什么哈巴狗?”
陆寒转过身,眼中没有了疲惫和迷茫,取而代?????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燃烧起来的、近乎疯狂的光亮。
“白敬亭想扮演的角色,是‘安全’的守护神。他告诉所有投资者,把钱给我,我最稳妥。他想把瀚海资本,钉在‘高风险’的耻辱柱上。”陆寒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以为这样就能吸干我们的血,让我们慢性死亡。”
“难道不是吗?”钱明掐灭了烟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