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泰格尔机场的出口,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卡特·文斯的脸上,却无法冷却他心头升起的那股燥热。
他脸上的职业化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脱离了预定轨道的错愕与恼怒。那双在华尔街见惯了风浪的蓝色眼眸里,此刻满是阴沉。
“我的一位朋友,好像不小心钓到了一条大鱼。我得去看看,是该清蒸,还是红烧。”
陆寒那句云淡风轻的话,此刻在卡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刺破了他精心编织的掌控感。这不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挑战者该有的姿态,这更像是一个棋手,对着棋盘另一端的对手,微笑着提前宣告了将军。
狂妄!
这是卡特对陆寒的第一个评价。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让他极度不适的直觉——对方的狂妄,并非空穴来风。
“鱼?”卡特低声咀嚼着这个词,脑中飞速运转。在柏林,能被陆寒称为“大鱼”,且能影响到克劳斯集团这盘棋的,还能有谁?
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疾速敲击,发出一道道指令。
“查!立刻查陆寒去了哪里!给我盯死他上的每一辆车!”
这位号称“手术刀”的华尔街精英,第一次在猎物进入视野的瞬间,就感到了失控。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能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头同样狡猾,甚至更加凶狠的鲨鱼。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平稳地汇入柏林璀璨的夜色车流。
车内,陆寒靠在后座,手里把玩着那部加密手机,神态轻松得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愉快的晚宴。
屏幕亮起,是苏沐雪发来的最新消息。
陆寒的嘴角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凡事,都有第一次。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他在欣赏的不是风景,而是自己亲手点燃的这片战场的夜色。
司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德国中年人,苏沐雪团队安排的本地“资源”,可靠且高效。
“去波茨坦广场之星。”陆寒用德语吩咐道。
“好的,先生。”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东方雇主,心中暗自惊讶。对方的德语发音标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仿佛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而是这里的主人。
车内再度恢复安静。陆寒的脑海中,那张由苏沐雪的情报、钱明的分析、马超的烟雾弹以及他自己的计划交织而成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卡特以为掌控了一切,但他掌控的,只是他看得到的东西。而陆寒,正准备让他看看,那些他看不到的,才是真正致命的。
波茨坦广场之星赌场,柏林最奢华的销金窟。
陆寒没有走正门,在赌场经理的亲自引领下,通过一部私人电梯,直达顶层的“斯芬克斯”套房。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昂贵雪茄、威士忌和浓烈绝望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的德州扑克牌桌旁,景象犹如一幅戏剧性的油画。
而在他对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慵懒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的筹码,任其在指间灵活地翻飞、跳跃。维瑟,代号“斯芬克斯”的职业牌手。
他的面前,除了堆积如山的筹码,更引人注目的,是一叠手写的iou。都代表着菲利克斯·穆勒又向深渊滑近了一步。
“看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