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鲨资本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这里的空气,与楼下那片狼藉的交易室仿佛属于两个不同的时空。
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没有物品碎裂的巨响。一缕若有若无的顶级沉香,正从一个古朴的宣德炉中袅袅升起,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近乎于凝固的静谧之中。
身着一套中式盘扣对襟衫的白敬亭,正坐在那张由整块海南黄花梨制成的巨大书桌后。他没有看任何报表,也没有接任何电话,只是戴着一副老花镜,用一柄小巧的银夹,不疾不徐地侍弄着面前的一盆君子兰。
他的动作很轻,很稳,仿佛窗外那场足以震动整个金融圈的惊天海啸,不过是这盆兰花叶片上的一粒微尘,弹指可去。
“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一股巨力粗暴地撞开,带着一身酒气和绝望气息的白宇飞,像一头被逼入绝路的困兽,踉跄着冲了进来。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泪痕与污垢,昂贵的定制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那双曾经盛满了傲慢与自信的眼眸,此刻只剩下血丝和疯狂。
“爸!”
白宇飞的声音沙哑而尖利,像破掉的风箱,“爸!你得帮我!你得再给我一笔钱!我一定要弄死那个叫陆寒的杂种!我……”
白敬亭没有抬头。
他甚至没有因为儿子的闯入而让手中的银夹有丝毫的停顿。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夹起了君子兰根部的一片枯叶,端详了片刻,才将它轻轻地放入旁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摘下老花镜,抬起眼,用一种平静到冷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说完了?”
白敬亭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温和,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白宇飞所有的狂乱。
白宇飞愣住了。他预想过父亲的雷霆之怒,预想过失望的斥责,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爸,你听我解释!这次不是我的问题!是陆寒那个小人太阴险了!他用诈降的手段骗我,还勾结了棉纺协会的张敬儒,给我设套!这是盘外招!这是作弊!只要你再给我两百亿,不,一百亿!我保证能把亏的都赚回来,还能把他连根拔起!这是为了我们白家的脸面!”
他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试图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白敬亭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白宇飞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渐渐停歇,他才从桌上拿起一份薄薄的文件,轻轻推了过去。
“这是你这次操作的完整复盘报告,在你冲进来之前,风控部刚刚送到我这里。”
白敬亭的语气依然平淡,“上面记录了你从建仓到最后爆仓的每一笔交易,每一个决策。你,想让我帮你看看,你到底错在了哪里吗?”
白宇飞的身体一僵,他看着那份文件,如同看着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第一个错误,”白敬亭伸出一根手指,“你把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变成了一场毫无理性的豪赌。猎人,永远躲在暗处,用最少的代价,获取最丰厚的猎物。而你,却跳到了舞台中央,把自己当成了猎物,还生怕别人看不见你。”
“第二个错误,”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你选择了最愚蠢的打法——炫耀。你享受着市场的追捧,享受着媒体的吹嘘,你把精力放在了开庆功香槟上,而不是放在观察你的对手上。你忘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第三个错误,”白敬亭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