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安平里”小区,仿佛一个正在被缓慢注水的密室,空气越来越稀薄,压力越来越大,绝望的情绪在无声地蔓延。
而在鼎坤实业的指挥部,孙鹏飞密切关注着每一步进展。他不再轻易露面,所有指令都通过陶成文下达。他对目前的“成效”基本满意,但也清楚,真正的硬骨头还在后面。那些像李卫国一样,即使面临威胁也不肯低头的核心抵抗者,是计划能否顺利推进的最大障碍。
“玉佳,”孙鹏飞在一次核心会议上,通过加密通讯对鲍玉佳说,“对那几个重点目标,光靠骚扰还不够。要让他们真正感到‘疼’,感到‘怕’,怕到不敢再出声。”
鲍玉佳心领神会:“明白,孙董。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天夜里,一场更恶劣的暴行在“安平里”小区上演。
张帅帅带着马文平和程俊杰,盯上了一户只有老两口居住的人家。这家的儿子在外地工作,老两口性格倔强,坚决不签意向书,之前也曾公开支持李卫国。
深夜两点,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张帅帅几人用黑布蒙面,熟练地撬开了老两口家并不牢固的老式防盗门(之前的骚扰已经让门锁有所损坏)。他们如同鬼魅般潜入室内。
老头被惊醒,刚想开口呼救,就被张帅帅用沾满刺激性气味的布团死死捂住口鼻,按倒在床上。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去抓床头柜上的电话,被马文平一把推开,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张帅帅用膝盖顶着老头的后背,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老东西,给脸不要脸!再他妈不签字,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们了!听说你儿子在省城混得不错?我们随时可以去找他‘聊聊’!”
老头瞪大眼睛,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因为被捂住嘴无法喊叫。
马文平和程俊杰则在屋里肆意打砸,电视机、暖水瓶、桌椅……能砸的东西几乎都被他们毁坏。程俊杰还故意将厨房的米面油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临走前,张帅帅又用力踹了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一脚,警告道:“记住我的话!明天就去签字!不然,有你儿子好受的!”
三人迅速撤离,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屋狼藉和两个惊魂未定、浑身伤痛的老人在黑暗中无助地颤抖、哭泣。
这次恶性入室威胁和打砸事件,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安平里”小区内部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虽然老两口因为害怕报复,不敢报警,只是第二天悄悄打电话让儿子回来了一趟,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明白,孙鹏飞这伙人的底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低,手段也更加残忍。那种“下一个可能就是我”的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居民中传染。
连一直试图保持冷静、暗中观察的李卫国,在得知此事后,也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知道,对方的威胁不仅仅是口头上的,他们是真敢下手,而且目标直指家人。他握着那张写着求助号码的纸条,手抖得更加厉害,却始终没有勇气拨出去。他仿佛能看到儿子在黑夜里独行的身影,这画面让他心如刀绞。
与此同时,被排斥在核心圈外的马强,日子越来越难过。他几次三番想去投靠孙鹏飞,都被张帅帅等人像赶苍蝇一样轰走。欠下的赌债和高利贷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讨债的人已经放话,再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腿。走投无路之下,他那愚蠢的大脑又想出了一个“妙计”——他要去“安平里”小区,冒充孙鹏飞的人,自己也去吓唬几户人家,敲诈点钱来救急!
这个愚蠢而疯狂的想法,如同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