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孙鹏飞,虽然对鲍玉佳的鲁莽不满,但眼下“安平里”项目进入关键阶段,他需要鲍玉佳这股威慑力量存在,至少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他只能暂时隐忍,同时加紧通过陶成文和沈舟,推进“文”的一手。
然而,“安平里”小区的居民,在经历了破门事件后,反抗的意志被点燃了。以那位老教师和几位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为核心,他们开始秘密串联,收集鲍玉佳等人骚扰、威胁的证据,并尝试联系更有影响力的媒体和律师。他们不再是被动地恐惧,而是开始有组织地寻求外界的帮助和法律的支持。魏超(vcd)派去的“线人”反馈回来的信息越来越消极,甚至有人开始反过来向居民透露魏超等人的动向。
更让孙鹏飞不安的是,他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股不同于居民自发抵抗的力量在暗中关注着“安平里”的事态。一些往常对他那些“报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部门,态度开始变得暧昧和审慎。他试图通过林奉超、付书云等人去打探,却得不到确切的消息。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危机感。
就在这内忧外患加剧的时刻,那个被打成重伤、流浪多日的马强,拖着残破的身躯,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勇敢”也最愚蠢的决定——他真的要“举报”了。
他没有选择去正规的公安机关,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他底层混混的思维惯性。他居然跑到了镇政府门口,趁着工作人员下班,拉着一个看似管事的、刚出门的人,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地哭诉起来,说孙鹏飞、鲍玉佳如何打他,如何在“安平里”搬家,如何造假……
他浑身脏污,伤痕累累,言辞混乱,那个工作人员起初并未太在意,只当是个闹事的疯子或醉汉,敷衍了几句就想离开。但马强死死拉住他不放,情绪激动,反复喊着“要出人命了”、“他们无法无天”
这一幕,引起了恰好路过的一位市报记者(正在附近进行其他采访)的注意。的敏感性让他停下了脚步……
马强这如同闹剧般的“举报”,虽然方式愚蠢,地点错误,但其带来的“噪音”,却意外地将更多的目光吸引到了“安平里”小区和孙鹏飞这伙人身上。
黄国健在土地庙留下信息的第二天,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借口买东西,冒险去查看。在那个冰冷的香炉底部,他摸到了一个新的、被塑料纸仔细包裹的小纸团。
他强忍着激动,回到出租屋才打开。上面的字迹依旧歪扭,但内容却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信已转交可靠之人。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做过的事(报告)。等待。勿再联系。”
“信已转交可靠之人”?“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做过的事(报告)”?“等待”?
这简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巨大!对方不仅收到了他的求助,而且似乎已经采取了行动,将信息传递给了更有能力的人!并且明确指出了关键——他炮制的那些虚假报告是重要证据!
希望,真正的希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黄国健心中用恐惧筑起的堤坝。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外面有人知道了!有人在行动!
他紧紧攥着这张新的纸条,泪水混杂着复杂的情感汹涌而出。是激动,是恐惧,也是前所未有的决心。
他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他要“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那些他被迫制造的、却是孙鹏飞集团罪证的虚假报告底稿和过程记录!沈舟每次“优化”后发回给他的电子版,陶成文让他手写签名的纸质版……他之前是麻木地完成,现在,他要开始有意识地留存、隐藏!
他偷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