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正在被反复敲打。
他准备了一整套关于土地、税收、人才补贴的方案,结果人家根本不关心,反而对那个被全北莞当成笑话的“宇宙理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孙连城脑子飞速旋转。
行啊。
不按套路出牌是吧?
你们想听哲学?
那我就给你们上一堂原汁原味的、能把人直接送走的哲学课!
他索性将那份《超新星爆发》的讲稿往旁边一推,整个人往那张舒服的躺椅里一靠。
姿态瞬间从一个准备作报告的干部,变成了一个准备开坛讲道的闲云野鹤。
“哲学……谈不上。”他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只是个人的一点不成熟的感悟。”
克劳斯身体前倾,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们西方人,喜欢讲解构,讲分析,把世界看成一部精密的机器,拆开来看。我们东方不一样,我们讲究'整体'。”
孙连城的声音带着某种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
“最早的时候,世界是一片混沌,叫'无极'。后来有了盘古开天辟地,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这就是'太极生两仪'。”
陪同的翻译小张,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盘古?
这怎么翻?
god creates the world?
不对,这文化背景完全不同。
他手忙脚乱地在笔记本上写着“chese ancient ythology,about the orig of the universe…”
孙连城完全没理会翻译的窘境,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所以,企业的发展,就像天地的演化。一开始,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无极'。然后你注册了公司,有了实体,这就是'太极'。你开始有盈利和亏损,有顺境和逆境,这就是'两仪'。”
克劳斯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他从孙连城的手势和神态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思维方式。
这不是他在商学院学到的任何理论。
这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刻的智慧。
“道家的老子说,'无为而治'。什么叫无为?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不要强行去做。就像一颗行星,它绕着太阳转,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宏伟的目标,而是引力让它必须这么做。你非要让它停下来,或者换个方向,它就会崩溃。企业也是一样。”
翻译小张的汗已经浸湿了衬衫的领口。
“无为而治”,他勉强翻译成“non-terference governance”。
但他知道,这样的翻译完全失去了原文的韵味。
这就像用白开水来形容陈年茅台的味道。
“再比如,印度的古老哲学,讲究'梵我如一'。”孙连城彻底放飞了,他开始把他看过的所有杂七杂八的知识融会贯通,“'梵'就是宇宙的终极实在,'我'就是每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认为,个体的一切挣扎和欲望,都是幻象。只有认识到'我'就是'梵'的一部分,才能获得最终的宁静。”
克劳斯的眼睛越来越亮。
在他的金融生涯中,他见过太多因为急功近利而崩盘的企业,太多因为盲目扩张而自取灭亡的商业帝国。
而眼前官员所说的,正是他一直在寻找却说不出口的东西——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