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个被重重安保环绕的四合院深处。
一份加密文件被打印出来,摆在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前。
文件标题赫然是:《关于北莞市委副书记孙连城同志在“精密仪器厂协调会”上的讲话录音整理稿》。
老者看得非常慢。
时而皱眉,时而用指节叩击着桌面。
许久,他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中年人。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这份东西,你怎么看?”
中年人沉吟片刻,谨慎地回答:“初看荒诞不经,但细品之下……似乎在用一种非常规的语言体系,解构一个复杂的经济和社会问题。”
“特别是他提到的'企业引力场'和'产业拉格朗日点',抛开天文学的外衣,内核其实是区域经济平衡和产业生态位的概念。”
“只是……表达方式过于惊世骇俗。”
老者没有评价。
只是将文件向后翻了一页,指着最后孙连城对秘书说的那段话。
“通知一下精密仪器厂和未来创世集团的负责人……定于一周后,召开协调会。”
老者的手指在“一周后”三个字上点了点。
“从他到任,到发现问题,再到召集会议,他只给自己留了一周的准备时间。”
“你觉得,他真的是在务虚吗?”
中年人神色一凛。
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老者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悠悠开口:
“当年我们在敌后搞工作,有时候为了把情报送出去,会把密电码编成一首酸腐的旧体诗,或者一出不着调的戏文。”
“外人听了只当是笑话,自己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与此同时,北莞市正迎来一批尊贵的客人。
由欧洲老牌金融巨头“欧陆资本”组成的顶级考察团,正在对这座中国南方最具活力的城市,进行为期一周的投资评估。
带队的是集团副总裁,一位名叫克劳斯的德国老派银行家。
他年近七十,头发银白,一丝不苟。
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神锐利而审慎。
他的家族从事银行业超过两百年,对风险的厌恶,几乎刻进了基因里。
市长高建对此行高度重视,亲自挂帅招商团队。
在市政府最豪华的会议室里,他意气风发地站在巨大的led屏幕前,向财团展示着北莞的辉煌。
“先生们,请看!”
“过去五年,北莞的gdp年均增长率超过15!”
“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完整的制造业产业链,从这里发出的集装箱,可以抵达全球任何一个主要港口!”
ppt上的图表一个比一个陡峭。
数据一个比一个亮眼。
高建的演讲充满了激情与自豪,描绘出一个只要投资就能坐地生金的商业天堂。
然而,克劳斯和他的团队成员,眉头却越锁越紧。
他们交换着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兴奋,只有一种熟悉的警惕。
就在三个月前,他们刚刚壮士断腕,从一个南美国家仓皇撤资。
那里的政府也曾用同样激进的增长曲线和诱人的优惠政策,为他们画下一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