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不再分散,而是连成一线,化作一柄虚影长剑,剑尖直指苏红袖。
她终于变了表情。
那一剑没真砍下去,只是划破她袖角。可就在布料撕裂的瞬间,最后一片花瓣忽然拐弯,狠狠扎进她自己左肩!
“呃!”她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倒挂在梁上的姿势险些失衡。
我盯着她颈间玉坠。
那“咎”字刻痕是新的,正是前夜我在幻境中用剑鞘削出来的印记。此刻,它正和我手中燃烧的账本共鸣,发出细微嗡鸣。
她不是来杀我的。
她是想让我看见这个伤,认出这块玉,想起什么。
“你不是要拆屋。”我声音低下来,“你是想让我开门——不是开归墟之门,是打开我记得你的那扇门。”
她没答,只是低头看了眼肩头花瓣,血顺着茎秆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然后她笑了,像哭。
下一瞬,她松手坠落,却不摔地,整个人化作一阵风卷着残瓣,从屋顶破洞飞了出去,只留下一片白瓣悠悠飘下,落进井口,转眼被寒气吞没。
屋里安静了。
算珠一颗颗落地,叮叮当当,像打烊收摊。账本烧剩半页,飘回桌面,焦黑边缘写着两个歪字:“等等”。
我站着没动。
赵无锋扶着墙站起来,黑甲上有几处灼痕,像是被算珠擦过,皮肉微微发焦。他看看我,又看看井口,终于说出一句话:“你这哪是当铺?分明是座阵。”
“本来就是。”我甩了甩手,朱砂染得指节通红,“你以为我天天记账是为了赚钱?那是镇压地脉的每日功课。”
他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被我抬手止住。
“别说了。”我抬头看向屋顶破洞。
风灌进来,冷得刺骨。
就在那一刹那,我听见极轻的一声铃响——不是苏红袖那种清脆的铜铃,而是钝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朵摇了一下。
紧接着,屋顶阴影里,一块瓦片无声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三瓣。
我握紧剩下的半本账册,肩上的锈剑突然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