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吃饱了。”
顾渊放下筷子站起身:“碗筷放着,等会儿我来收拾。秦公子今日滴水未进,我先去给他送些汤。”
正在小口喝汤的周静动作一顿,目光和何月在空中闪电似一碰,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接着喝汤。
何守明注意到了妻子和女儿的动静,奇怪道:“秦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又为救我们受此灾祸卧病不起,我们家拿不出万两黄金、妙药灵丹来谢人家恩情,已是羞愧。小渊知道感激自然好——你们这眼神是做什么?”
他这话说的大声,何月端着碗保持着吃饭姿势一动不动,直到确定顾渊已经进入客房听不见这边的动静了,才低声道:
“爹,你醒来得迟,女儿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前些日子,秦家的事情你也知道,外头那些话传的难听,对阿渊不好……你们去高溪村时,女儿本想等你们回来一同带阿渊去秦家退婚。但前几日上午,阿渊说他自己冒着雨来找她,主动将婚退了。”
这婚原本退了自然好,但现在秦屹川成了他们家恩人,他家此举总有些叫人不耻。何守明性子守旧,下意识皱起眉就要斥责,却见何月神色奇异,更小声道:
“但今天,我和娘都听到阿渊唤秦公子——”
“小川。”
秦屹川侧头朝门口看去。
笃笃四声,门板被轻轻推开,一只提着食盒的素手先伸进门来,而后才侧身挤进个人。
似是怕外头的风吹寒床上虚弱的人,她只开了道恰能挤进来的门缝,人一进来,随即小心将门又掩上了。
秦屹川原本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虽不开口说话,眼却是舍不得眨地望着她。
顾渊习惯性叫了句小川,出口后又自知失言。她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将矮几搬到床头,从食盒拿出撇了油的鸡汤和特意熬的米粥摆好:
“你好久没吃饭了,失血过多需少食荤腥……我炖了些鸡汤,趁热喝吧。”
到他这个境界,其实早就不需要进食了。
秦屹川羞于和顾渊再有牵扯,原本下意识要拒绝的话,在听到这汤是顾渊自己炖的后却拐了个弯,最后喉头微动,嘶声道:
“谢谢。”
这话说完后,二人间又是好一阵死寂。
“你好些——”
“你以后——”
两道骤然响起的声音冷不防撞在一块儿,顾渊更为尴尬,但秦屹川噤了声,显然是在等她说完,她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好些了吗?一瓶伤药不够吧,我又带了一瓶来,等会儿再抹些。”
“还有……”她把伤药放在床头,又吞吞吐吐掏出软尺:“我看你没多余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量一量,去布坊给你买套新的。”
她见秦屹川目光闪烁,看着像是又要拒绝,忙补充道:“是我爹娘的意思!”
秦屹川沉默下来,他此刻身上缠好了药纱,又穿了谢拂尘暂时带来的亵衣,整个人严实裹到了脖子,倒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躲着顾渊。
肩宽、袖长、胸围……顾渊竭力保持自己目光不去乱看,脑子里却是又糟又乱,想自己刚刚是不是不该用这蹩脚借口——晚饭时爹娘的确提到过要给他置办衣物,但想也知道,怎么可能让未出阁的女儿来量!
她心里乱,手也抖。量完了胸围,又将软尺环向青年腰身,手一抖,尺勒得紧了些,原本藏在宽松衣服下的腰身,瞬间被勒出清晰的轮廓。
紧窄,却并不清瘦纤细,连勒紧瞬间隐约的线条都是种利落有力的漂亮。
只是被比例完美的肩和胯衬着,显得有些细了……细到太过适合被握在手里。
她没由来想道:这段紧窄有力的腰肢上,的确应该还留着几个她掐出的手印的。
不。不止。
还有锁骨上,胸口上,甚至是——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