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拦过宋清词的腰往身后一扯,抬腿就朝那人心口踹去。
哪知那人只是假意攻向宋清词,实际刀尖早已指向裴肆之的胸口,在被蹬下马车的那一刻,同时将那柄长刀被送进裴肆之身前。
裴肆之避无可避,只勉强调整方向,肩胛正中一刀,深及骨髓。
中刀的裴肆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蠢得厉害。
他重重地倒下来,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四肢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刺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就在耳畔,裴肆之无暇去看,更不像往常那般插科打诨,男人浑身青筋暴起,大汗淋漓,硬是逼出一分力气去拿刀。
他若死在这,那个胆子很小的宋姑娘便没有活路了。
近了……更近了……那些刺客围了上来,无声地举起刀,只需要最后的一步,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噌——”
那个裹着雪白大氅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刺客的身后,将刀刺进为首之人的心口。
“滴答……滴答……”
那人的血水顺着刀涌出来,滴在马车的木板上,映在少女的眼里。
她微微垂着头,不去看身前的惨象,也不在意双手的抖动,只狠狠扭动刀的方向走势,最终在对方的惨叫结束时抽出刀来。
“你们这些死士,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停止杀戮。”
刀尖甩出血滴,溅在所有持刀人身上,她这时才抬首,眼中蓄着不知因何而起的泪,“没人能在这里肆意屠杀……不论你们背后的人是谁,都不行。”
这在刺客眼中无外乎是强弩之末的表现,其中一人挥刀便来,宋清词抡着刀不挡反刺,可还不等刀触及对方的身体,就见对方猝然浑身一僵,胸前冒出一支箭头。
其余刺客堪堪回首,就见远处一身着官袍的年迈男子高坐于雪白的汗血宝马上,挽着一张大弓,弓开如满月,粗壮的白羽箭带着撕开夜雾的气势,在众人的惊愕凝视下,“嗵”地一声直直钉入原本要发狠了结裴肆之的那名刺客的头颅。
月光洒落在年迈老者的肩上,他身后身披甲胄的屯兵营将士们一阵排开,威风赫赫,蓄势待发。
“阿翁……”
宋秋廷喉间低哼一声,绝对的实力几乎要将风声碾得凝滞,在将下一支重箭搭上大弓前,发出一声高喝:“跪下降我者,可活——”
……
裴肆之被将士们移至另一辆马车时,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却还强行振作着,不想就此睡过去。
视野有限,他只竭力寻找那道熟悉的声音。
“阿翁,我都要吓死了……嘶。”
“你这笨丫头,这是伤哪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医官!快传医官来!”
忙碌了一阵后,那道声音忽而敛去少女的娇气,“小女宋清词,见过言主簿。今日失礼了。”
“若说失礼,也该是言某贸然前来更为失礼才是。早闻辽东的清词小姐才貌无双,一手文章写得徐州牧都要称赞几分,若来日有幸拜读,还望小姐不吝赐教。”
言释行朝宋秋廷和宋清词各行了一礼,既客气又恭谨,只是目光掠过一旁的裴肆之时,似是有些愠怒:“我见宋太守行色匆匆,便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这场凶事竟牵连了清词小姐?清词小姐是闺阁女子,按理说不该招惹上什么仇家,定是被谁拖累才遭此无妄之灾,若是太守需要避嫌,不便出面查案,言某或可相助一二。”
宋清词蹙了蹙眉,抬眼瞧他,“不必了,这不是——”
“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晚还在外头贪玩,这回遇到流寇作乱,你可老实了?”宋秋廷倏然开口,又转而朝言释行拱手道:“小词自小便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平日在外头行走惯了,仗着有些防身的拳脚功夫便没个拘束,让主簿见笑了。”
几句话就给事情定了性,既把裴肆之说成了和小词一起贪玩的“同行玩伴”,又把杀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