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奉天殿外的石狮子就被晨雾裹了层寒气。
大臣们缩着脖子扎堆站在丹墀下。
棉袍里的身子抖得像筛糠,嘴里却没停着议论。
“陈大人,您说这新皇到底是谁?
昨天那太监嘴紧得很,一点风声都不露。”
张缙彦搓着手,眼神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不会是李自成那贼子真登基了吧?”
陈演捋着稀疏的胡子,脸色比蜡还黄。
“难说!可李闯要是真当了皇帝,何必这么神神秘秘?
依老夫看,这里头定有古怪。”
他往殿内瞥了眼,只见奉天殿的门窗都敞开着。
冷风呼呼往里灌,却不见半个大顺军的影子。
“管他是谁,咱们只要跪地称臣就是了。”
唐通拍着胸脯,一脸笃定。
“咱降李自成,不也好好的?
只要新皇给咱官做,谁当皇帝不一样?”
“你闭嘴!”
光时亨猛地推了他一把。
“忘了崇祯爷是怎么死的?
咱们这群降臣本就理亏,再这么没骨气,迟早掉脑袋!”
两人正要争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尖细的唱喏声。
一个穿着旧明太监服饰的汉子迈着八字步走出来。
腰间挂着块掉了漆的腰牌,正是昨天传旨的黄狗。”
大臣们瞬间噤声,齐刷刷地看向他。
黄狗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喊道。
“迎太宗、仁宗、高宗入殿!”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太宗?哪个太宗?”
“仁宗高宗又是谁?没听说过啊!”
议论声中,奉天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身着龙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眼神锐利如鹰,一身暗红色龙袍衬得他气势逼人,正是永乐皇帝朱棣。
紧随其后的是体态丰腴的朱高炽,他穿着明黄色常服。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威严。
最后是朱瞻基,一身宝蓝色龙袍。
年轻的脸上英气勃发,腰间佩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
“这三人是谁啊?看着不像大顺军,也不像咱们大明的宗室。”
张缙彦小声嘀咕,手心里全是汗。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涌进来上百个锦衣卫。
个个身着玄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瞬间将奉天殿围得水泄不通,冰冷的刀锋在晨光下闪着寒芒。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宫内动刀!”
陈演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指着锦衣卫怒喝。
可话音刚落,就被一个锦衣卫用刀鞘抵住了胸口,吓得他腿一软差点跪下。
这次来的可不是崇祯朝的锦衣卫。
而是纯纯正正的洪武锦衣卫带头的正是被特别甄派过来的毛骧。
就昨晚那一夜,整个崇祯朝在北平的锦衣卫已经全部消失了。
后山的坑估计都埋不下。
见还有人该触自己霉头,毛骧也不惯着对方直接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黄狗见状,厉声呵斥。
“放肆!太宗皇帝在此,岂容尔等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