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云景也来气了,硬生生呛了回去。
“他妈的大夏皇室一共就两支!姬晨野要做断子绝孙的买卖,成了神继续当他永生永世的皇帝,一个子嗣都没留,生怕夺了他的权。
景王都死了,你一个小王爷为报父仇刺杀皇帝有什么不对?
就你一个人了,把姬晨野杀了,难道神武军还能把你也给杀了,再找个野种来继承皇位?
你振臂一呼说要跟妖族打到底,你猜神武军是跟姬晨野还是跟你?”
姬孝经愣住了。
觉如、呼延绝、萧藏锋也愣住了,纷纷看向姬孝经。
大夏……要自己这个义子来继承吗?
姬孝经口干舌燥,突然很想喝点酒。
他想了半天,捡起一块骨头砸过去。“你他妈骂谁野种呢?狗日的,你能堵住神武军吗?就你那两下子,爬都爬过去了。”
“老子堵不堵得住神武军关你屁事!你个怂逼!不敢干就滚!你亲爹景王野爹路遥之都死了,没人护着你了你就滚回去吃奶吧傻逼东西!”
“你说什么玩意?”
“小王爷消消气消消气。别跟他一般置气……”
“你他妈个魔崽子别来这里充好人!我看出来了,你他妈到处煽风点火。那个花和尚和剑傻子也是,信你个魔崽子的话,要回去给他们的师尊证明呢?呜呜呜师父你看,我是对的,呜呜呜你们要哭哭啼啼的求我原谅,重归于好带我回家喝奶……也是两个蠢材。”
“嘿,这关我什么事?姬孝经你怎么逮谁咬谁?刚刚是给你留面子,我再说一遍,我和我师父是道争……”
“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嘛?这小子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不收拾他一顿他不痛快!老子都不吃斋了你个剑修改念佛了啊?揍他!”
正如每一个喝多了的酒徒一样,在场很快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冲突。
活死人的魔崽子,软骨头的昆仑叛徒,破戒的酒肉和尚,叛门的剑客,和领养的小王爷扭打在一起,全无章法,好似几条败犬在相互撕咬,发泄胸口处无处可去的闷气。
隐藏在暗处无处不在的眸子闭上了双眼,将这里留给了撕咬的败犬们。正如呼延绝、狄云景、觉如、萧藏锋和姬孝经以为彼此的相遇只是偶然,并非黑雨阴风的牵线一般。
打了片刻,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呼呼喘气。除了呼延绝,他现在除了想死没有别的念头,连吃喝拉撒睡都不需要了,嘿嘿笑着,一条条拔出伤口里的蛆。
“我……我再喝点。”
狄云景心里那点血勇又有退去的征兆。为了不露怯,他捧起尚有余温的锅子,痛饮不已。汤汁从他嘴边溢出流到了脖子里,让他更像一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野狗。
许久,他才放了下来,呼呼喘气,好像刚打完仗一样盯着快要见底的锅。
姬孝经早就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剔着牙,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吃饱了?”
狄云景擦了擦嘴角。“……齁咸”
姬孝经踢起一脚,将吃剩的骨头踹进锅中。
“吃完就走吧。”
骨头落入锅中,泛起阵阵涟漪。屋顶上漏下的雨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狄云景缩缩脖子,快步跟上其他人。
厚厚的云层黑压压的,仿佛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