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性也没有想到,他口中在虞州战斗的如火如荼的羽族,竟然还派出了一个特使,正和红顶君对峙,神情傲慢。
“红顶,这可跟我们说好的不同。”
这个面容阴鸷,面颊生羽的鹰族男子眼神锐利,目光慑人。
虽然他背后的翅膀上,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从右翅根横到腹中,几乎要了他一条小命,却让他的眼神越发凶横,盯着悠然品茗的红顶君,仿佛自长空扑击而下前,端详着猎物哪里肉质鲜嫩、好下口的模样。
“你这样,我没办法和凤主交代。到时候那位大人来找你,我可没办法帮你说话的。”
“瞧你说得,惊羽,凤主这不是没来吗?”
红顶君不紧不慢地说道。“再说,这里可在龙王们眼皮子底下,不是那么好发展的。我潜伏了这么多年都进展不大,要为了个人类城隍……呵呵,我觉得不值得。”
鹰妖冯惊羽暗暗咬牙。
自古以来,妖族内部就经常别别苗头,时战时和,不少种族间的血仇,也就对比人族稍逊一筹。
蟠桃圣母向来与十万大山的蛊母合不来,虎豹军和火焰山的平天大圣则颇有几笔血债,青丘的狐狸精们则是对所有妖族无差别勾引挑拨从中渔利,当然,也因此被所有妖族下绊子。
而龙族,向来是与统领所有羽族的梧桐岭明争暗斗。要说起凤凰与龙的恩怨,只怕比龙脉的万年血债还要长。
因此,冯惊羽对红顶君的敷衍很不满意。他们是多年的老相识了,自己为羽族出生入死,红顶却一直骑墙,左右逢源,让他看不过去。
当然,冯惊羽至今仍只是凤主的忠仆,唯一的贡献便是被凤主赐姓谐音“冯”。红顶君却隐然割据一方了。这份不满到底有没有嫉恨掺杂其中,只有冯惊羽自己知道。
“我不是来听你敷衍我的!”冯惊羽一捶桌子,震得茶水四溅。“那莫鼎明显是人族的算计。如今香火日盛,璇州龙脉沉寂多年,如今却有复苏的迹象。要是误了妖族大计,你担待得起吗!”
“你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我这不是做了些事吗?”
红顶君玩味地说道。
“龙脉鼎是受了香火不错,可不是受的人族,而是我妖族的香火。等复苏了以后,向着谁还说不准呢。我这是在给人族龙脉掺沙子,怎么就不做事了?
而且……就算万一龙脉鼎复苏影响大局,这里毕竟是璇州啊。横竖是要让那些龙族,难道,不正是凤主想看到的吗?”
冯惊羽被说的哑口无言。
的确,龙脉鼎沉寂多年,如今却是受了妖族的香火而复苏的。这其中的玄妙变化,物性流转,只怕连最高明的炼器师都说不明白。万一璇州龙鼎最终居然失去了镇压妖族的能力,反倒是一件好事了。说不定整个妖族的方针都会为之改变。
当然,这毕竟只是万一。
而且,最可笑的是,冯惊羽居然觉得红顶君说得不错。如果当真龙脉鼎复苏,让龙族担了整个职责,他那个主子……还真乐见其成。
便宜了人族,也要让龙王们吃亏。这就是凤主的逻辑,甚至是妖族内部,对于那些抱有宿怨的种族,也是这般幸灾乐祸。
然而,这对妖族,对凤主有利的行为,却让冯惊羽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妖族今后的方针从悍然入侵转为怀柔渗透,更不能接受凤主为了种族的私欲损害整个妖族的利益。冯惊羽期盼的,是当今这般乱局,烽火狼烟,人族死伤惨重,乃至亡国灭种。
如他本人一样,冯惊羽,是个和飂煞一般,纯正的“鹰派”。
“好,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