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谭家中的战斗结束,大元村再度恢复了平静。
不时有胆大的村民探出头来,远远地看着浑身是血的莫念,眼神里满是畏惧。被察觉得莫念随意地扫了一眼过来,便吓得跪倒在地,口称仙师连连磕头。
莫念不太适应这副场面,趁着人还没躲起来,皱着眉头转身就走进了谭家。
谭家扎根于此地许久,又参与进了修士之事当中来,保不齐就会有对莫念有用的东西。他便抱着万一的想法,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搜刮。
但可惜的是,这里似乎已经被陈护法他们席卷了一次,除了些对莫念无用的金银财宝以外,一无所获。
不过,莫念还有别的意外发现。
“你怎么会在这?”
一间被改造的牢房内,莫念惊讶地发现,满身污秽,神色憔悴的谭家老大谭文昌,和一群妻儿老小被关在一起,看样子有一段时日了。
莫念对这个谭文昌倒是没什么恶感,准确来说是没什么印象。虽说谁提到谭家秀才都是交口称赞,没有一个不说好的,不过,有这么几个兄弟和父亲,谭文昌总是有点被人忽视的意思在。
他想了想,反手斩断了门锁,将他们一家放了出来。
谭文昌原本对莫念还有些畏惧,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可和莫念出了牢房,看到了谭家大院满地的尸体,与那具猪首人身的妖怪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莫仙师,这些……”
“太阴教的人,谭志强和谭老鬼是我杀的。”
莫念也不瞒他,干脆地说道。
“另外,谭宇飞差不多也是因我而死,这笔账记我账上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你得自己去问问谭老鬼了。
仙师什么的也无需再提。我还是那个莫黑子,不是什么仙师。怎么?要给你兄弟和老爹报仇吗?”
“您说笑了,我家会沦落到这副境地,全是因为我爹咎由自取,我弟弟一意孤行要与你为难,又谈何报仇之事。”
谭文昌苦笑着说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若是当初能坚决一点,让老爷子安享晚年,压住小弟不许他胡来,说不定一切都……”
莫念一言不发。他自有自己的看法,无意与谭文昌争辩。再说,作为屠灭谭家的元凶,他也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可谭文昌似乎是一时百感交集,不顾妻子劝阻,上前抚摸着已然化为妖怪的兄弟尸身,潸然泪下。
“想当年,我们家也是行伍之家。家父战功赫赫,乃是扬威将军帐下,神武军备受重用的一员干将。对外驱除蛮夷,对内斩妖安民,平生最得意之事,就是硬撼黑山猪王,血战三日将其斩杀,缴获砍骨巨刃一柄,得将军赐破阵戈,号称军中第一先锋,风头一时无两。
只可惜家父嗜酒如命,贪杯误事,竟做出强逼人命以身殉酒的骇人事迹,一时民愤沸腾。扬威将军怜惜其才,保下了他的性命,推荐他到了景王手下做事。
可惜父亲他意气不平,就此郁郁沉沦,不为景王所喜,最终只得来到这大元村安家落户。仗着军中余荫,得了主持供奉离忧观的差事,姑且算是安度余生。没想到,临到老,又做出这糊涂事……”
说到这,谭文昌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莫念这才恍然大悟,谭家为何如此势大,区区一个村中乡绅,为何又能参与供奉太阴教,移魂续命一事。
原来,谭家竟然是和扬威将军有这种关系!
扬威将军,后封镇武公,号称大夏柱国,一生征战无数,抵御外敌,镇压妖乱,先后侍奉三代皇帝,麾下神武军无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