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上的血滴擦掉,转身走到电视附近。
他下意识把轮椅往后挪了半寸,动作却又停住:“都有,酒精碘伏都有。”
“你家东西还挺全。”她蹲下,抽出透明收纳盒。
她把医药箱拎起,走到他轮椅侧盘腿坐下,卷起袖口,抬手要碰他的脚。
“我自己来就好!”他几乎条件反射,耳尖“唰”地一下子红到脖颈,下意识用力推动轮圈,轮椅后退了好几步“咚”地一声撞到身后的墙,他捂后脑勺,呲牙咧嘴:“嗷——”
崽崽被这兵荒马乱的动静吓得站直,两只前爪交替踏步,紧张地“呜”了一声。
许尽欢也被这动静吓到,抬眼,面色疑惑:“你躲啥?”
“我——我自己来。”他咳了一声,结结巴巴地回答,飞速把医药箱拖到手边,眼神还带着一点慌。
许尽欢见状退开,只把东西拆到触手可及的位置,棉签剥好,纱布撕角,胶带起边,纸巾铺好。她把医用垃圾袋撑开放在脚边,好让他顺手丢。
他挪到沙发,动作熟练。许尽欢默默旁观,在知晓了一切后,才看得出纪允川的双腿像两条被带动的缎子。然后她真的开始不着边际的好奇,半个身子没知觉是什么感觉。
等到坐稳后,手穿过膝弯,把受伤的那条腿抬上沙发。随着动作左右晃动好像没有踝关节的伤脚在他手的动作下踩在沙发上。
耳朵红的滴血,手上却动作稳当。
她没继续看他,主要是发现这人一边给自己上碘伏一边偷偷看她,黄色的药水全抹歪了。许尽欢索性转头看电视摸崽崽,电视里熟悉的台词落下,她把音量滑低一格。
纪允川悄悄抬头,许尽欢的侧脸闯进他的视线。光从落地灯斜下来,她睫毛投在脸颊上,立体的五官光影错落。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好了。”他随手丢掉棉签,感受到了善解人意避开视线的许尽欢,耳根还红着,“小问题。”
“嗯。”她把垃圾收好,打了个结。
“知道了。”他没有再贫嘴。
门铃响,外卖到了。清淡的菜被热气裹着,整个客厅的味道忽然变得温馨。许尽欢被带去餐桌上坐好,托腮看着纪允川坐在对面忙着拆盒、分装:“先这个,他家的粥特别好吃。”
许尽欢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拿着勺子小口喝。温热落下,空荡荡的胃感受到食物的入侵,稍做抗议。于是另一道龙虾滑蛋被她挑给他那边。
“你确实挺会吃,这家外卖味道很不错。”她认真夸。
“哈!怎么样,你也被他家俘获了吧。”纪允川高兴地接受了许尽欢的夸奖,然后把鱼骨挑净推过去:“这个没有刺。”
“谢谢。”许尽欢夹一块,目光掠过纪允川指尖。纪允川的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很干净,骨节清楚。指尖碰到碗沿的一瞬,瓷器发出很轻的“叮”。
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你今天……还困吗?”他想找话,尽量自然,“要不要吃完就回去补一觉?”
“吃完回去剪一小时片子,再睡。”她实话实说。
“你这时间表……”他忍不住,压着笑意,“对头发不太友好。”
“我也觉得。”她难得没反驳,“但我天生发量多。”
他笑,眼尾那道褶在灯下更浅。崽崽趴在他轮椅边,看两个人吃饭的动静,偶尔把脑袋戳到她膝边蹭一下,被她下意识摸了一把耳朵尖,耳背立刻舒服地抖了抖。
吃到一半,他腰背忽然绷了下,像背后被拽了一根线,呼吸顿住。她察觉:“要躺一会儿吗?”
“那不至于。”他随手锤了两下,淡淡补了一句,“刚出院,背还不太给面子。睡觉的时候就躺了。”
她点点头,觉得合理。
许尽欢确实有点饿了,把粥干掉三分之二,鱼吃了小半,时蔬夹了几根。她抬眼时,纪允川正低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