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郎君与裴公子去了学堂,姜宁穗将灶房收拾干净便去了隔壁穆嫂子家。
穆花发现姜宁穗心神不宁,便问:“姜娘子可是有心事?瞧你一直心神不宁的。”
“没事。”
姜宁穗笑了下,起身将衣裳拧干,没注意穆嫂子的孩子在她身后蹲着玩泥巴,转身差点撞在他身后,她也因后退时,忘了身后是木盆,一下子跌坐在木盆里,冰冷的水瞬间渗透衣裳,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穆花吓了一跳,忙丢下手中衣物扶起姜宁穗。
“你个小混球,蹲哪不好蹲在你姜婶婶后面!”
姜宁穗:“穆嫂子,你别骂孩子,我没事,我回去换身干衣裳就好。”
穆花帮她拧了下衣角的水:“行,快去罢,大冷天的别着凉了。”说罢,还是朝孩子屁股踢了一脚。
姜宁穗冷的浑身发抖,脸颊泛白,衣角边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珠。
她哆嗦着从袖子里翻出钥匙,却被旁人夺了去。
姜宁穗怔住,循着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掌向上看去,便见本该去学堂的裴公子出现在这里。
“裴公子。”
姜宁穗冷的偏头打了个喷嚏:“你不是去学堂了吗?”
裴铎扫了眼她湿淋淋的衣裳,疏朗眉峰压着不易察觉的戾气。
方才从她指尖拿走钥匙,触及到她手指冷的无一丝温度。
青年冷俊面容绷着几分沉寒,他打开院门,看向抱臂瑟缩的姜宁穗,清寒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嫂子可是要换衣裳?”
姜宁穗冷的嘴皮子都是抖的:“嗯。”
裴铎:“嫂子拿着衣裳去我房间换罢。”
她一个为人妻的妇人,怎能去外男屋里换衣裳。
不合礼数。
姜宁穗摆头拒绝:“谢裴公子好意,但于理不合,我先去换衣裳了。”
她冷的实在受不住,匆匆跑进屋里关上门。
裴铎凝着那扇合上的屋门,乌黑的瞳仁里逐渐覆上森冽冷意。
冷的身子都是冰的,还在纠结于理不合。
青年视线几乎黏在那扇闭合的门扉上,门扉后,女人脱下外衣,里衣,露出纤白消瘦的脊背,后颈与细腰处绑着藕荷色的小衣细带,薄薄布料勾勒出女人弧度饱满的柔软。
她弯腰退下衣裙长裤,两条细直雪白的双腿暴露在冰冷的室内。
姜宁穗刚拿起里衣,忽而间,那晚与郎君行房未成时,被强烈窥视的惊悚感再一次攀上来,好似冰冷刺骨的指尖沿着她腰窝寸寸上移,滑向她脊背,颈子,肩膀——还有被小衣包裹住,因冷而立的红梅。
姜宁穗头皮一麻,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吓得回头,屋里只有她一人。
而那扇门插着门闩,即使站在屋外,也窥见不了里面。
她快速换好衣裳,将湿衣裳搭在椅背上暂时晾着,待晚上烧炭盆再烤一烤。
姜宁穗开门出去,院里已经没了裴公子身影。
她以为裴公子走了,不成想,隔壁屋里传来青年冷淡的声音:“嫂子,可否进来帮我个忙。”
姜宁穗走到门外,屋门虚掩着。
她抬手叩门,青年道:“进。”
姜宁穗推开门,霎时间,屋里暖烘烘的热气扑在身上,她觉着方才被冻透的身子有了点温度,转身将房门再度虚掩,见裴公子长身玉立在梨花桌案前,手里拿了件鸦青色外袍。
那件外袍好像被什么东西勾破了,好似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多了一丝裂痕。
未等裴铎言语,姜宁穗主动开口:“裴公子想让我帮忙缝衣裳?”
裴铎颔首,看向站在屋门内的女人。
身上依旧是最残次的粗布布料,肥大臃肿的衣裳穿在身上,瞧不出纤细玲珑身段。
但裴铎知晓。
这件臃肿的衣服之下,是一具雪白娇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