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霓虹灯光依旧闪着,宝马5系调转车头朝西边驶去,过十字路口时,一辆宾利和林郁的车擦边驶过,也朝着西边开去。
褚颂一很久没这么早下班了,往常她从公司离开天已经很黑了,路上私家车明显比现在少很多。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堵得水泄不通。
褚家司机冯叔看半天都不带动弹的车道,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说:“小姐,改走环滨西路吧,这条道太堵了,那里应该好一点,就是要多绕十五分钟。”
家宴固定八点开始,祖父去世后褚颂一从没准时到过,并对这个徒有形式的聚集场所很是排斥,也并不上心:“嗯,你看着走,不着急。”
这场雨下得闷,褚颂一心里更闷,她降下半边车窗,点了支烟慢慢抽着,手肘搭在车窗边沿,带着腕表的左手一半都透出窗外。
雨水洇湿半只手,顺着腕骨往下流。
车辆断断续续开着,林郁那条车道动得最快,没几分钟白色宾利和宝马5系就并驾齐驱,且林郁的车还要冒尖一点。
他就那么一瞥,就看见后视镜里那只白皙、漂亮,甚至称得上性感的手,以及那个曾高频次出现过的墨绿色腕表。
呼吸都屏住,头一点一点朝后扭去。
除了那只手,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轮廓,雨水总是那样不贴心。
但林郁很肯定,那就是褚颂一。
林郁偏着头去看,嘴角轻颤两下,慢慢就勾起来。
她心情不好。
是有人又烦她了吗?
一定是。
一旦产生厌倦、心烦或是沉闷疲惫的心理,她就要抽烟或是喝酒,这个习惯一点都不好,林郁尝试用各种方法让她改过,最好用的一种就是将她往床上拐带,把所有不好的情绪消磨在一场痛快的性|事里。
这样想着,方才才勾起的笑瞬间就苦涩下来。
那现在呢,没了他,她那些冗杂的情绪又该怎么消磨,除了抽烟喝酒之外,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男人与她在密闭的空间亲密。
上次那个男人?或者别的。
他越想越乱,越想越慌。
直到车后传来尖锐的鸣笛声才把他从那种不堪的幻想里拉回来。
他放轻了踩油门的力度,速度渐渐慢下来,在虚线时右拐到褚颂一那条道上,跟在她后面。
那辆宾利车直行,宝马5系也跟着直行,变道后,他也跟着变道。
像个粘人的跟屁虫,一直紧紧贴着她。
进入环滨西路,冯叔频频看向后视镜,最终确定了什么,对褚颂一说:“小姐,有人在跟车。”
褚颂一也看过去,身后那辆车不紧不慢咬着,连半分遮掩都不会,一点都不像专业跟车的。
想起褚卫民最近的动向,心中思虑这是他的手笔。
她派人监视他们父子,他们未必想不到派人来跟踪她。
只不过,身后那位技术不怎么样,就这样轻易暴露了身份。
她倒真想看看褚卫民父子耍了什么把戏,但如今那辆黑车上不清楚有多少人,而她现在身边没人,就一个司机连她都打不过,纯粹是个拖后腿的。
况且他们胆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踪,怕是不好对付。
褚颂一没那么蠢想要以软碰硬,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人甩掉。
她把车窗关上:“甩掉他。”
一心酸涩交织的林郁不清楚褚颂一已经把他归为危险的敌对阵营,只还傻傻地跟在那辆车后面。
屁颠屁颠的,哈巴狗一样。
见宾利猛地提速,他心一急,也猛踩油门跟上,当然忙着追人的同时也不忘看一眼路边限速标识。
就这样,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冯叔时刻关注着,见那辆车半天没跟上来,又说:“甩掉了。”
见这么轻易,他心里也觉不可思议:“是不是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