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雄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手中动作一僵,扭头看过去,发现是林默那小子。
他知道林默,他来盛海石化已经六年了,四年前他和林默接触过,当时燃气动力部那边装置大检修,他作为电气维修班的一员,过去帮忙过。
当时他还不是电器维修班的班长,也没有这么大的脾气,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方维修工,整天跟在林默屁股后面跑,林默指哪里他就去修哪里。
可以说电气维修的很多问题都是林默给他指出来,还带着他一起修的,他对林默的印象不坏,这些年逢人提起林默的时候,他还会赞誉两句,“林默人还是可以的,挺负责任的,当时加班忙的时候还给我们去订饭买水,饭不够他就啃面包和干脆面,听能吃苦的,也从来不轻视任何人。”
这是林默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他是记着林默的好。直到后来听说林默为了媳妇和老娘辞职,回家去当什么全职煮夫后,他觉得不值得。
他之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上学的时候父母说赚钱太辛苦了,拿不出钱供他读书,让他念完初中就别念了,去城里打工养家里,父亲还好心地帮忙联系了同乡人带着14岁的他去工地打工。
他打工两年没回家,赚到的钱都寄给家里了,父母从来不会问他在外面怎么样,一联系就是问钱赚了多少,两年后他和同乡人有了点矛盾,他再社会上深刻地领悟到知识才能改变一切,他就想回家读书,赶上过年他买了好些东西给父母。结果刚进了院子,迎接他的不是父母的嘘寒问暖,而是一棍子。
“大过年的车票多贵啊,你回家干什么,还不如在工地多赚点钱呢!”
“赶紧滚回去,把钱带回来才是重要的,你买这些东西有啥用?”
看着被扔出来的行李和他的个人物品,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后背,陈雄委屈得想哭。但是比他先哭出声的是一个小娃娃。
家里的大门被关上,将他留在天寒地冻的门外,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动。
他听到了门内的声音,父母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小男孩,叫陈宝。
他叫陈雄,弟弟叫陈宝。
所以这些年他赚的钱是供养了这个弟弟。
爸妈说给他攒着盖房子娶媳妇的,说以后一家三口过好日子
所谓的好日子他看不到,父母的大门也不会再给他敞开。
他离开家之前,是邻居大娘把他拽进门,给他吃了一碗热乎的面条,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后来他赚了钱,还托人给大娘带了礼物回去。
从此以后他没有回过家,他也觉得自己没有爸妈。
所以前几年家里来信儿说父亲病了急症需要钱的时候,他没管,他知道弟弟到了年纪该娶媳妇了,他不可能再给钱养弟弟,他要养自己,养他的老婆孩子。
他知道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也许没有人理解他,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活着眼前的这一小片天地。
“陈雄,愣什么神儿啊,林默跟你说话呢。”
被刘畅的声音提醒,陈雄回过神来。
林默拿走了他手里的家伙,这会儿正面带微笑地和他说话。
“陈哥,不论多大事儿,咱先别动手。”
陈雄眯着眼睛打量着林默,“你是这个班的班长了?”
林默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刘畅:“畅哥是。”
“那你巴巴啥,跟你有啥关系。”陈雄瞪了他一眼。
林默感觉到了陈雄的反感,他心想着他好像没惹过他。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