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飞灰。
独眼狼妖的声音,像两块淬毒的冰,刺入朱宁的耳膜,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
他刚刚从一场九死一生的搏杀中逃出来,却一头撞进了另一座早已为他备好的,名为时间的坟墓。
希望,在他眼前燃起,又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
“为什么?”
朱宁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独眼狼妖咧开嘴,森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幽冷的光。
“没有为什么。”
“这就是妖的命。”
它将那半株腐骨草,用爪尖推到朱宁面前。
“吃了它。”
老狼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然后,滚出去,替我杀了狼大人。”
“或者,现在就死在这里,我给你个痛快。”
朱宁死死盯着那半株救命,也是催命的灵草。
他没有选择。
从他醒来成为一头猪妖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过选择。
他抓起腐骨草,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塞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瞬间在口中炸开。
那不是草木的清香,而是一种类似于陈年墓土被甘泉浸润的奇异味道。
药力顺着喉咙滑下,如同一条冰冷的灵蛇,精准地钻入了他那片混乱不堪的丹田。
冰冷的药力,化作一道屏障。
它没有去熄灭那团佛火,也没有去化解那枚死气凝结的骸骨之种。
它只是蛮横地,将两者隔开。
丹田内那场惨烈的绞杀,戛然而止。
一种久违的平静,传遍四肢百骸。
灼烧感退去了,阴冷的刺痛也消失了。
但这平静之下,是更汹涌的暗流。
朱宁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屏障正在被两股力量同时侵蚀,飞速消耗。
三个月。
分毫不差。
朱宁缓缓站起身,他身上的伤口,在药力的滋润下,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看向独眼狼妖,眼神里再无半分侥幸。
“狼大人的情报。”
他冷冷地说道。
独眼狼妖似乎很满意他这种干脆的态度。
“狼大人,不是熊奎那种蠢货。”
它重新坐回木墩上,声音压得很低,“它是天庭安插在浪浪山的眼线,一条披着狼皮的狗。”
“它的巢穴,在浪浪山主峰的‘听风崖’,那里守卫森严,硬闯必死。”
朱宁静静地听着,将每一个字都烙印在脑子里。
“但它有一个习惯。”
老狼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每逢月圆之夜,它都会独自前往北坡的‘黑风林’,向它的主子,传递情报。”
黑风林!
朱宁的心猛地一跳。
那正是“掘墓人”气息消失的地方!
“它的腰间,常年挂着一串佛珠。”
独眼狼妖继续说道,“那不是普通的佛珠,而是天庭炼妖司的法器,能记录山中大妖的气息,是它的功劳簿,也是它的催命符。”
“我要的,不止是它的命。”
老狼抬起头,独眼死死盯着朱宁。
“我还要那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