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仙鹤寮总是懒洋洋的。
槐树叶子被晒得发蔫,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七把叉四仰八叉地躺在廊下的竹席上,肚皮上摊着本《天庭食单》,脸上盖着本《天庭本草》鼾声震天响。
一只小手悄悄伸过来,轻轻拿开他脸上的书,捏住了他的鼻子。
七把叉在梦里皱了皱眉,抬手挥了挥,翻个身继续睡。
小手的主人——阿槐撇撇嘴,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根狗尾巴草,轻轻搔他的耳朵。
七把叉一个激灵坐起来,差点撞到阿槐的脑门,\"小兔崽子!\"
两人绕着院子你追我赶,惊得鸡飞狗跳。
仙犬兴奋地加入战局,一会儿追着七把叉的裤脚咬,一会儿又扑向阿槐的荷叶衣裳,结果被阿槐反手按在地上挠肚皮,舒服得直哼哼。
天瑶坐在秋千上啃桃子,笑得前仰后合,\"连个小娃娃都抓不住!\"
阿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看不见人影,\"抓不到我吧!\"
阿槐突然从七把叉背后的影子里冒出来,小手一推——
七把叉一个趔趄,正巧撞翻晾衣架。
阿槐趁机蹿上屋顶,坐在屋脊上晃着腿,笑得见牙不见眼。
院墙另一头,杨十三郎对这场闹剧充耳不闻。
他赤着上身站在烈日下,玄铁刺在掌心飞速旋转,划出一道道暗青色的轨迹。汗水顺着脊背滚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刺尖突然脱手,在空中划出七道完美的弧线,最后\"铮\"地钉在十丈外的箭靶上,正中红心。
白眉元尊的声音从凉亭传来。
老人正在亭中煮茶,木杖斜靠在石桌上,杖头沾着几片槐花瓣。
杨十三郎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茶是槐花蜜调的,清甜中带着微苦,正好解暑。
杨十三郎沉默。
自月鸾出现后,金母的意图愈发扑朔迷离。
明夜就是月圆之夜,阿槐要去巨灵山见金母,而石碑下的吞灵还有仙胞出世后跟阿槐如何相处
阿槐的小脑袋突然从亭子顶上倒挂下来,荷叶衣裳\"沙沙\"作响:\"你看我像不像蝙蝠?\"
阿槐顺势滚进他怀里,小鼻子皱了皱:\"哇!十三哥哥好臭!\"
阿槐吐了吐舌头,突然伸手戳了戳杨十三郎的腹肌:\"硬的!
白眉元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下阿槐,捡起玄铁刺:\"继续练功。\"
他放慢动作,玄铁刺在掌心缓缓旋转,灵力如涓涓细流,从
夕阳西沉,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七把叉和天瑶不知去哪了,仙犬趴在槐树下打盹,秋荷在厨房准备晚膳,炊烟袅袅升起。
杨十三郎收起玄铁刺,发现阿槐已经靠在他腿边睡着了,小手还攥着他的衣角。
孩子的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沾着点槐花蜜。
杨十三郎弯腰抱起阿槐。
孩子轻得像片羽毛,在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嘟囔着:\"十三哥哥不臭了\"
白眉元尊看着杨十三郎的背影,目光深沉。木杖头不知何时又亮起了微光,在暮色中一闪一闪,像是某种无言的警示。
厨房门口,秋荷掀开蒸笼,热气腾腾的桂花糕香气四溢。
她回头望了眼院中的槐树——树影里,似乎有双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