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当他们来到三楼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整个楼层被改造成了一个诡异的水镜阵。七面铜镜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每面镜子前都点着一盏长明灯。镜子中央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摊开一本泛黄的书册。最骇人的是天花板垂下的铁链,末端拴着的铁钩上还挂着几片干涸的血肉。
七把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这是要干什么?威胁我们吗?"
杨十三郎没有立即回答。他小心地绕过铜镜阵,来到矮几前。书册上记录着某种古怪的仪式,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但其中一页被朱砂笔重重圈了出来:
"以镜为媒,以血为引,可见过往。"
落款处画着一个汤勺的图案,和面具人留下的信上一模一样。
"有人在用邪术窥探天眼城的过去。"杨十三郎的声音有些发紧,"而且"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咔嗒"声打断。七面铜镜突然同时转动,镜面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镜中的影像开始扭曲变形,最后竟然浮现出天眼城陷落那夜的场景——
熊熊烈火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铁链锁在钟楼顶层。他的面前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钥匙。钥匙插入男人胸口的一个机关,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顺着地面的凹槽流向七根铜柱
"幻象!"杨十三郎猛地闭上眼,一把拽住看得入迷的七把叉,"别看镜子!"
但已经晚了。七把叉的眼神开始涣散,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转向最近的铜镜,双手缓缓抬起,掐向自己的脖子。
杨十三郎当机立断,抄起矮几上的烛台砸向铜镜。"咣当"一声巨响,镜面碎裂的瞬间,整个楼层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碎裂的镜片中,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戴面具的人影在密室中密谋西角门的机关被人为破坏一个侍女偷偷将某种粉末倒进守军的酒坛最后定格在一把金色的汤勺上,勺柄刻着"调和"二字。
震动越来越剧烈,天花板开始簌簌落下灰尘。杨十三郎抓起昏迷的七把叉,刚冲到楼梯口,整座钟楼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根横梁轰然砸下,封死了下楼的路。
"该死!"
——龙鳞衣怎么没有反应了。
杨十三郎转身冲向通往顶层的楼梯。
身后的地板正在寸寸碎裂,铜镜接二连三地爆炸,飞溅的碎片在墙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当他们终于撞开顶层的木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杨十三郎瞬间僵在了原地——
顶层中央摆着一口青铜大钟,钟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钟下跪着三具身披黑袍的干尸,呈品字形排列。最骇人的是,每具干尸的胸口都插着一把金色的汤勺,勺柄深深没入心脏位置。
"这是献祭?"七把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杨十三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铜钟上的最后一个画面吸引——那上面清晰地刻着天眼城陷落那夜的场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在将一把汤勺形状的钥匙插入城墙的某个机关
——西角门的机关需要钥匙,而钥匙……
杨十三郎还在转动念头,脚下的地板突然塌陷。
两人随着碎石一起坠落,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悬垂的铁链。铁链剧烈摇晃着,撞向铜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当——"
钟声在废墟中回荡,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