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回到了那间占地面积不小的半开放式办公室。
谢云帆悲痛欲绝。
“没关系。”黎初安慰地拍拍他肩膀,“你不来,我也要把你绑来的。”
谢云帆:“……”
你这是在威胁吧!是的吧!
他已经看透对方完全不是那种会发自内心尊敬前辈的乖巧新人了,从她在这时候居然想着要打扫现场而不是提桶跑路开始,再从她当初对杜经理的回答开始,再再从她声称自己是和那个甲壳打赌赢了以后被介绍过来开始——咦,那他看透得是不是有点晚?
当然,他也其实不是被威逼才跟回来,而是……没有地方可去啊。
到处都是黑气挡道,还有个被扫地机调虎离山得团团转的稀客指不定啥时候从哪窜出来,他们逃命的一路上就没见过半个出口,连摸回来都是靠着打开一扇扇从外面看着差不多的门来确认有没有又鬼打墙。
其实最后这事还挺难的,因为它们里面大部分都是同样景象——不是错落排列的办公桌椅,就是不合逻辑地挤着文件柜吧台或者医用推床之类应该出现在不同场所的东西,好些房间又雷同到简直像一键复制粘贴出来的,更有甚者连打都打不开。
以至于当他们艰难摸索重新回到这初始点时,都有种见到暌违已久的老朋友的感动。
想必这就是落叶归根吧。
他欲言又止,“就算这样,专程跑回来打扫也——”
太牛马了吧!
你今儿才第一天上班,不要这么有归属感啊!
“干一行爱一行,”黎初深沉地望向远方,“这是我的人生原则。”
谢云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看不见那行“完美地完成你的第一次清扫”的当前任务,于是只能遵循本心地问:“那你为什么会被公司开除?”
黎初回头,静静注视着他。
“咳、咳咳,不提不提。”谢云帆赶紧道,“那我们现在开始?”
“嗯,不过我也不会这些,麻烦你帮我示范一下了。”黎初眨巴眼睛,“前辈——”
“祖宗,你是我祖宗!”谢云帆举双手告饶,“别叫我这称呼了求你了!”
黎初:“?”
黎初:“唉。”
现在的人真难伺候!
那蜈蚣串烧似的“稀客”显然还没窜进这里来打砸过,他们最开始提进来的清扫工具就原样待在那里。
谢云帆弯腰翻啊翻,从里头抽出一筒厚厚的塑料布,再一抖,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袋子就顺畅地从他手里展开。
“这是生物聚合袋,可以隔绝污染。”他简要道,“咱们得先把清洁或者回收不了的东西拆成零部件装进去,这些到时候会由专人来报废。”
他向着那个工位抬抬下巴,“就比如桌板和椅子。”
黎初接过袋子,看着谢云帆又摸出了一罐喷雾。
尽管已经有防护面罩挡着,可他依然谨慎地眯起眼睛,一边摇晃喷气罐一边小心翼翼靠近那张桌子,在惊动还趴在上面蠢动的大片蚊蝇前猛地对准了它们!
“呲——”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安净应该也在如何消灭死尸滋生的蝇虫这方面下了大功夫。面罩过滤了绝大部分味道,不过一瞬间弥漫开的浅色气体还是刺激得黎初差点打了个喷嚏,它的效果同样立竿见影——不等她挥开面前的气味,那些嗡嗡扇动翅膀的成虫或蜷曲蠕动的幼体已经缩成更小的圆点、进而消弭于无形。
它们化成了近乎透明的液体,沿着桌边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黎初:“……”
还是有点恶心。
但干了三个月的谢云帆估计是习惯了,他面不改色地上喷下喷左喷右喷,将看得到虫子的位置都喷了个遍,又熟练地拆开一次性毛巾,配合着会社特制清洁液,很快把沾到昆虫溶液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
最后把空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