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侧的还有一位中年男人,逢人经过便被颔首致意,称呼一声校长。
女人见状迟疑了一番,开始打量起眼前二人的关系,却猜不出这位年轻男人是何人物。
胥淮风的音量尚来不重,但不怒自威:“您讲的不也是一面之词吗,难道您女儿亲眼看见了攸宁偷了她的手机吗?”
彭小萌见这阵势生生萎了下来,无论母亲再如何作问,都躲在身后一声不吭。
“既然校长也在这里,我就有话直说了。”胥淮风向中年男人示意,对方也点了点头:“学生们有点误会本不算件大事,私下讲一讲兴许也就解开了,但事情放到明面上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您拿不出具体的证据之前,除非攸宁自己愿意,任何一个随意翻看她东西的人都是强盗。”
攸宁听着听着,忽然觉得眼睛发酸。
明明她一个人时还能坚强,明明现在有人无条件站在她身边,信她所做、为她所言。
却止不住地有些哽咽。
胥淮风似是察觉到她的颤抖,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她肩上,像是一种安抚,也同时注入了力量:“我已经经过了校长的同意,叫了保卫处的人过来,他们自然会有办法协助您,直到解开孩子们的误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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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终在彭小萌母亲的妥协和班主任的赔笑中告一段落。
胥淮风带着攸宁向校长问好,对方频频点头,甚至关怀了一番她的学习情况,最后叮嘱年级主任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
“最后一节课是什么?”
“自习课。”
“去拿书包吧。”
攸宁有些讶异地看着胥淮风随她一同上楼:“可是还没到放学的时候呢。”
楼梯仅有十几阶,但此刻极致漫长。
“出了这种事,应该很难再学下去了吧,与其在里面干坐着,不如一起走走。”
胥淮风说得平常,没有一点大人的架子,反而像是一个朋友。
攸宁很快应了下来,不得不说,他的确很懂学生的心理。
尽管她没做错任何事,再回教室时却有些胆怯,推开门的那一刻,无数双眼睛扭头朝她看来。
同桌小声问她怎么样了,她勉强笑笑说没事,收拾书包的手却还在颤抖。
“叔……哥哥好。”突然有人道。
攸宁扭头,见胥淮风身姿挺拔立在了班级的门口,一声不言便将嘈杂的教室压得鸦雀无声。
一眼看去是年轻的相貌,但不出片刻就能识出端倪。
他太过沉稳成熟。
在胥淮风目光的注视中,她按捺下来迅速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之时被他顺手接了过去。
……
时隔多年,胥淮风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种形式重新踏入校园。
接到攸宁的电话时他正在公司开会,原本这样的琐事可以交给刘秘来办,但无法忽略她隐约的哭腔。
所以他当即便备了车,同曾经的老校长通了电话,提前联络了他正任现校长的学生。
曾经胥家往图书馆捐了不少老书,这点人情还是给得了的。
走着走着,攸宁径直跑到了他跟前:“小舅,对不起,麻烦你跑一趟了。”
说罢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像是个有违使命的死士。
惹得胥淮风笑了笑:“被人叫了声哥哥,倒也不算亏。”
白白年轻了一回。
他随口一说却被人当成了反语,攸宁歉意更浓:“我以后会自己处理好的,她们想要看就看好了,反正我没偷就是没偷,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要是她们一口咬定你把东西藏起来了呢?”
“我,我……”
攸宁一时哑口。
的确,如果陈露露反咬一口,就相当于把她逼上了死路,那时无论再如何辩解,别人都会认为她就是那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