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阴天。
江向东早早起来去挑了一担山泉水,还弄了些菌子栗子以及野生猕猴桃。
“有点酸,你尝尝看,不喜欢就不吃。”
他之前没摘过猕猴桃就是太酸了,今日路过时,他想起昨晚上的番茄排骨汤红玉吃了不少,就摘了几个。
红玉拿了一个削皮,野生的,实在不大,皮一剥开就闻到股酸味。
若是以往,她该被这气味酸得流口水了,今天却意外觉得很好闻。
尝一口,很清爽,再尝一口。
吃着吃着,红玉忽然想起昨晚上江向东说的那句话。
回来后她明明没有提起潘秀和贺文忠,江向东依然担心她故态复萌,忍不住提醒她。
但这也说明了江向东有多么不愿意靠潘秀进城。
江向东从灶房出来,见猕猴桃被吃得只剩一个了。
他心下一动,都说酸儿辣女,莫非她怀的是个儿子。
是会像他还是像红玉?
红玉不经意间地回头,江向东一直盯着她看。
她以为衣服哪里没穿好,低头看了看,没问题啊。
“你看什么?”她问。
江向东摇头:“没什么。”
一看就没说实话,红玉暗暗翻了个白眼。
饭后,江向东就去上工了。
红玉今儿没去上工,江向东让她不去,她也打算歇两天,说不定她孕反就好了。
半上午,也不知道是几点,红玉又烧水泡了碗野菊花茶。
哎,想当初在国公府里,就她自己用的茶盏都是官窑烧制的,现在却只能拿饭碗泡茶。
正感慨着,外面响起脚步声,一看,是林芝。
“你怎么来了?”
红玉走到门口去扶人,他们家门槛有点高,怕林芝摔了。
林芝打量着红玉,见她气色没有了前天的苍白,说:“你昨天不是去医院了吗,过来看看你。”
她们都是知青嫁乡下人,娘家远得很,她们就相当于彼此的娘家人。
红玉也大概猜到林芝的想法,不然就她们俩的身份――江有粮的亲儿媳妇和继儿媳妇,且江向东和江有粮一家不亲近,最好是不要走得太近。
“没什么事,就是胃口不咋好,正好很久没检查了,就去看看。”红玉道。
“那就好。”林芝摸了摸肚子,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我过几天也要去趟医院,宁愿花点钱,放心些。”
她面露犹豫,但似乎还是忍不住对红玉抱怨:“你不知道,江涛他妈居然说什么检查没用,说她没检查,生的两个孩子还不是好好的。”
“那她怎么不说有人生出来的孩子嘴唇是破的,有孩子长相怪异,还有孩子养不到一岁就没了。”她越说越气:“还不就是舍不得钱,可没花她的钱。”
说着又羡慕起红玉:“其实你也挺好的,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没人唠叨。”
红玉也这么认为,可田慧到底是江涛的亲妈,她开解道:“婆子妈都这样,你当听不见就好了。”
林芝叹气:“只能这样了。”
忽然她压低了声音,虽然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她道:“我听说你那婆子妈就不一样,怀江向东时就坚持去医院检查。”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医院少,乡下与城里几乎是两个世界,乡下人不要说怀孕去医院,就是生了大病也没几人会去。
原主与江向东亲妈潘秀只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红玉也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但能与人离婚,还嫁进城,过得那么好,就不是寻常人。
“你听谁说的?”红玉问。
她都没听人提过潘秀的事。
林芝笑得狡黠:“还能有谁,我那婆子妈呗。”
嫌她去医院花了钱,夸她自己的同时,不忘嘀咕潘秀几句。
红玉笑了笑,拿了饼干出来招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