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令容心中泛起冷意。
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遍体生寒,她从未想到有人能够如此憎恨至亲,以至于非要做到横尸满门。
崔令容摸了摸令章的头:“母亲,阿弟也是关心我,他还小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教导,我们快走吧,莫让等着施粥的人久等。”她匆匆的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便是一点不希望令章把那人当成姐姐。施粥地点在城西,此处有一道贫民巷,居住的大多都是一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常常靠接济过活。
贫民巷的另一端是花柳巷,人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无非面临的就是两条路,一条死,一条似死非生。
一墙之隔,隔开富人的一掷千金,隔开朱门酒肉臭。她目光越过这道灰扑扑的墙,心中牵挂着另外一个人。等着领粥的百姓已经排开了长长的队伍,崔令容一时间走不开,暂且的收回心神面对着面容苍灰的百姓。
崔府中人每月都会来此施几次粥,给一些银钱救助,来领救济的人大多都感念崔氏的恩德。
崔令容站在母亲的身边,将粥做一碗一碗的盛好,令章手中拿着银钱袋子,家里面的银钱分给百姓。
日上中天,早上的寒气被驱散了许多,排在前面的队伍逐渐缩减,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暖融融的光晕,连身上斑驳破旧的冬衣也被阳光遮去污渍。“谢谢,谢谢贵人,如果没有你们,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各位贵人一定好心有好报,平平安安,福寿绵长。”崔令容其实只听进去了前一句话。
她手腕一抖,飞溅出来的热汤落到手腕上,登时就红肿了一块。“容儿?你方才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手腕被母亲握住,徐徐的吹着气。
其实并不是很疼,流动的空气拂在上面痒痒的,抵不过心中的兵荒马乱。冬季对于穷苦人无异于一场劫,缺衣少食能够熬过去已经不易,那他呢?她记得他曾告诉过自己,他母亲就是在这一年冬去世的,她还随着他一同祭拜过。
他此时一定亦不好过。
救济的食物,银钱还有冬衣都已经分发的差不多了,崔令容借口身体不适,将绿枝留下来帮衬,自己带着白芍先行回府。等从母亲的视线里离开之后,崔令容拉着白芍拐入了另一条路。越往里面走,脂粉气越重。
“女郎,我们不是回府吗?这是去哪里?"白芍声音急切,只差上手拉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回去了。
崔令容安抚着白芍,声音认真又冷静:“白芍我知道你性子稳重,所以才带着你过来,我要去去找一个人,你在这里等我好吗?”“可是……女郎这种地方不是你应该进的。”“白芍,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请你答应我。”对着女郎郑重又有主见的目光,白芍根本不能够拒绝:“好,可是女郎要保证首先自己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崔令容再三保证之后,一家一家的问过去,描述着庾珩的外貌年龄特征,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终于有一处对着她不是不耐烦的摆手说没有了。看门的伙计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人和你描述的很像,可你一个小姑娘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那小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要来,也是让你家大人来。"那人狭促的笑着,来花楼里找私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