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腥臊气弥漫开来。
那两个家丁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
“罪臣遵旨!”
陈新甲心知这是皇帝给他戴罪立功的第一个考验。
更是将范家往死里整的信号,哪里还敢犹豫。
他连滚爬爬地起身,对着随行护卫的京营将官嘶声喊道。
“快,拿下这几个刁奴,封锁此地,速派人手,持本官手令,会同本地卫所,立刻包围范家庄园!”
“查封所有账册、粮仓,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这一刻,为了自己的九族,陈新甲爆发出了惊人的效率与狠厉。
京营士兵虽不明就里,但见兵部尚书都如此厉声下令。
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瘫软如泥的王管事和两个家丁捆成了粽子。
数骑快马带着陈新甲的令牌和皇帝的旨意,冲向涿州城和附近的卫所驻地。
范家庄园,坐落在涿州城西十里的卧牛岗下。
高墙深院,朱门铜钉,气派非凡。
当大队盔明甲亮的京营士兵和本地卫所军士,在陈新甲亲自持令督阵下,如潮水般突然包围了庄园时,整个范家都懵了。
范老爷,一个养尊处优、脑满肠肥的乡绅,起初还以为是流寇来袭,吓得魂不附体。
待看到是官兵,又见领头的是个穿着皱巴巴绯袍的大官,心中稍定,以为是来打秋风的。
他堆起谄媚的笑容,带着管家捧着银盘,上面堆满了雪花银,迎了出来。
“不知是哪位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些许心意,不成敬意,请大人和诸位军爷笑纳。”
范老爷话未说完,就被陈新甲打断。
“范老爷,好大的威风,盘剥佃户,草菅人命。”
范老爷见其面色不善,也收起了笑容,说道,
“那又如何,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能干什么?”
“小心老爷我一首诉状告上朝廷,小心你的脑袋。”
陈新甲拍手,大喝道,
“拿下,查封全府,所有人等,原地拘押,粮仓、库房、账房,立刻封锁,一纸一墨,一粮一粟,不得擅动!”
陈新甲的声音刺耳,带着一种迫于表现的急切。
士兵们一拥而上,如狼似虎。
范老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转为愤怒。
“你们干什么?我是有功名的,我是范举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知府大人!我要上告朝廷!”
他的话被一块破布狠狠塞进了嘴里。
整个范家庄园鸡飞狗跳,哭喊声、叫骂声、士兵的呵斥声、翻箱倒柜声乱成一团。
朱由检并未亲至范家庄园。
他留在那处荒废的驿亭旁,看着王承恩指挥人手,用临时找来的几块薄木板,草草钉了一口简陋的棺材,收敛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招招手,有人取来一件普通的棉袍。
裹在了几乎冻僵的李老汉身上。
又命人取来热汤和干粮,看着老汉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李老汉捧着碗,浑浊的老泪再次汹涌而出。
他挣扎着想跪下磕头谢恩,被朱由检扶住了。
“老丈,是朝廷亏欠了你们。”
朱由检的声音低沉,带着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