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去。
若非要委身于驸马,待在其帐中受困一世,她不如跟此公子鸳鸯戏水,嬉戏于山水间。
然而容岁沉依旧不领情,走去掌柜处付了碎银,留下一句凉薄之语。
“在下非良人,姑娘莫白费心思。”
强撑于脑海中的不屈之念似被击碎,她苦涩地扯唇笑了笑,最终也记不得是怎么回的孟宅。
那晚的风极大,吹得窗牖接连不断地响,令人难以入眠,但孟拂月回于闺房倒头便睡,浑身酸痛,动也不能动。
意气消沉,唯等驸马再次召她,对于挣脱这牢笼,她至今一筹莫展。
本想睡至次日晌午,待养精蓄锐后,她可一理思绪。然翌日细雨绵绵,檐瓦上的雨滴纷纷而落,岂料大清早,她就被急促的叩门声唤醒。
“已日上三竿,月儿怎么还躺在床榻上,”孟母敲了半晌没人应,索性推门闯入,见闺女还未下榻,忙急切道,“快起来梳妆,该去山上拜师了!”
“拜师?”她猛地坐起身,朦胧的睡意散得干净,不明母亲之意。
闺女一脸茫然,孟母立马递去要更的衣裳,唤她快些出门:“那传言中的玉面神医给你爹爹寄了书信,说想收你为徒。”
“你爹爹都要高兴坏了,让为娘唤你下榻更衣!”
容公子竟然应她之求,寄来信件,还扬言要收她作徒……那公子嘴上说的冷漠,终究对她起了恻隐?
她顿时喜笑颜开,蒙于心头的阴霾都退散了。
孟拂月欢愉地跑到铜镜前,迅速更起衣裳,轻巧地挽上发髻,娇容掩不住欣喜:“爹爹不是向来不让孩儿学医吗?”
“那是以前,爹是怕姑娘家学医,传出的名声不好,”听言缓声解释,孟母立于其后,为她理着华裙,“可今时不同了,你被马匪劫走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既已不在乎名望,爹自然是想你学门手艺傍身。”
爹娘能同意,不管是何原由她都欢喜,如今能出城门,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她要逃,逃得远远的!
若是容公子不好女色,亦对她无意,她就趁此离京,离了这心寒之地。
梳妆终了,孟拂月面含喜色,轻撒着娇问向母亲:“孩儿的路引,娘亲能否给予半日?”
孟母无防备,心想是神医公子盛邀,便由她离府:“早给你备好了,在堂内放着呢。”
爹娘似皆被书信蒙蔽了眼,对拜师一事并未起疑,如此真是天助她也。
她丹唇一扬,拿上路引不作逗留地离开了府邸。
因下着阴雨,临行时她带了把油纸伞,展开公子于酒肆里递的纸张,照纸上所书,她撑伞踏上城郊的山间石路。
孟拂月越走越觉疲倦,说来也奇怪,明明刚从睡梦中醒来,应是精力充沛才是,怎走了几步路,就觉困倦起来。
她琢磨再三,都觉是昨晚被驸马折腾太久,未缓过神气,才有这虚弱感。
整片山林郁郁葱葱,风雨之下,周遭树影晃动,雨丝斜飘入伞中,雨露沾上裙角与发梢。
葱翠间现出一处药庐,那庐屋由竹帘遮掩,山风一过,帘子被吹开几瞬,庐内素雪般的公子就现于眸中。
那人闲适地俯首泡着茶,瞥见她来,未有丝毫稀奇,继续专注着手头的活。
“容公子还是被说动了,”收伞走入庐中,她淡笑地看向公子的背影,启唇问道,“公子不忍心弃我,对吗……”
容岁沉垂眸,举动未停歇,转过身坐于案几旁:“昨夜回房后,又想起姑娘曾说要寻短见,在下怕姑娘想不开。”
“寒舍简陋,莫嫌弃它,”茶水入盏,他示意她入座歇息,“姑娘坐吧,来饮些茶。”
孟拂月良久未动,站在竹帘处,端量起周围景致:“此地隐于山林,应很少有人拜访。敢问容公子,我是第几人?”
“除去谢大人,姑娘算是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