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推?
此景是她未料到的。
她犹疑地看向这神医公子,揣测他是有何愁绪憋闷在心底,寻不着人倾诉。
若真如她所想,便正合她意。
她可做这听者。
前提是,容公子需助她逃跑。
“可……可以吗?”秋眸涌着微光,孟拂月笑靥如花,故作难以为情地就坐,娇羞道,“这样会不会太劳烦公子?”
公子瞧她坐稳,就站她身后推动绳索:“在下推得稳,绝不让姑娘摔下。”
随他使出的力道,秋千前后摆动,孟拂月抓紧缰绳,欢欣雀跃地向前而荡,霎时惬心无比。
她终于久违地玩起了秋千。
容公子说,不让她摔下。
可好端端地坐着千秋,又怎会无故跌落……
莫不是,他曾遇见过什么事。
“当真是稳极了!”耳旁拂过清风,她荡于空中,再稳然下落,欣然问出口,“容公子之前也帮姑娘推过秋千?”
容岁沉轻点着头,沉静地回着,眸色却陡然暗下:“嗯,那姑娘总坐得不稳,一荡起秋千来容易摔到地上。磕碰了好几回,在下便上心了。”
话里提到一位姑娘,听着仿若那姑娘时常从秋千上摔落。她忽然留意起来,感受秋千一次又一次地被推至半空。
荡下之际,顺势离容公子近了几分。
“公子说的姑娘是心仪之人?”孟拂月故作闲适地开口,想知更多关乎这神医公子的私己事。
闻她所言,公子沉寂下来,轻柔地推她前去,待她荡回时,他沉闷地回道:“算是曾经的心上人。”
“曾经的?”她留心起了话中的一词,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的心念,问着此人的过往,“公子没和那姑娘道明心意?”
“互诉过情意,互道过山盟海誓……”推动的力道渐渐小了,容岁沉眸色忽暗,酝酿少时,恍若隔世一般道着几字。
“可她还是走了。”
孟拂月未听出话外意,趁秋千停留着,就多问一句:“姑娘为何要走?她对公子的情意淡了?”
又陷入沉默里,他微动薄唇,清面笼了层阴霾:“她病殁而终,我救不了她。”
秋千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
她紧随公子失落惆怅,才明白他的心悦之人是病故了……
“连容公子的医术都治不好,姑娘定得了罕见之疾,”敛眸叹下一息,孟拂月未听身旁的公子再语,只能悄声宽慰,“公子……节哀。”
容公子是个痴情人,重情重义,也宅心仁厚。
只是那位姑娘离开了人世,他已然心死,对旁事兴致缺缺,便冷淡地看待所遇的人与事。
她有些知晓,公子为何遇事冷漠,不顾所谓善恶,仅麻木地听命而为。
因他无牵无挂,日日如同行尸走肉,是想随那心上人一同去了。
前往黄泉有意中人相伴,好过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地活于世上。
想再对公子说上几语,孟拂月闲坐吊椅上,余光一掠,本是闲散的身姿瞬间绷直,恐惧之感骤不及防地席卷开来。
如那人前夜所说,他真于白日闲暇时便来探望。
那缓步靠近的身影宛若恶鬼,无形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谢令桁步入宅院的一刻,就见娇柔姝色坐在秋千上,其身旁伫立着容岁沉,二人相处融洽。
此幕极为刺眼。
才子佳人,一双两好,仿佛这两道人影才是最相配的眷侣。
他偶然闯进,惊扰了院中的缱绻……
如此看来,他此趟看望是选错了时辰。
温和的眸色冷了半分,谢令桁端然停步,将角落的刺眼景象直映入眼底,片刻后霍然笑开。
“容兄好雅兴,竟和谢某的小妾在院里荡秋千,”刻意道重小妾二字,驸马言笑晏晏,说得别有深意,话里带着刺,“谢某记得今日未唤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