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爱富,日后美娇娘韶华不再,晏家必然也做得出弃如敝屣之事。
云湄脸上的绯红褪去,她语气有点儿僵硬:“那封信是令堂手笔,对吧?”
以为“晏琅”会说些什么辩解一番,可他凝目看了她少顷,竟低低笑出了声。那笑声虽轻却清朗悦耳,好像散尽他心底积郁,只余从容畅快,整个人都透出喜悦之色。
云湄不懂他笑什么,他笑得好似她月余的焦虑纠结难过痛苦是个笑话。
在高翊的低笑声中,云湄终于忍不住了,伸手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声音带着点愠怒:“什么好笑?”
高翊意外她还动起手来,只觉她可爱之极,心里也畅快之极。
她什么没说,但他就是知晓,她认可他。
他还有什么可顾虑?心里既心疼又高兴还喜欢,看着她粉润润的小脸很想再摸一摸,但想到她刚刚退缩的那一步还是生生克制住冲动。今晚浅尝辄止,不要再吓到她。
“我明白,”高翊收敛了笑,正色道:“那封信还在吗?我并不知道那封信,这里面定有什么缘故,总之不会让筱筱受气。”
他拿到这封信,会直接向晏家要退婚书,晏琅哪来儿哪儿去,别再在京城碍眼闹心,最后一家人齐齐整整在某个地方消失。
当然,没这封信他一样能收拾。
“晏琅”说得端肃认真,云湄内心不信,可她离他如此近,他的眼神他的微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她什么没看出来。
云湄不由得怀疑起那封信,虽然她已看过无数遍,从没看出过什么破绽。
幸好没有烧掉,她庆幸。
她曾有这个想法,但最终还是小心收起来。这次来金溪,担心叔叔家的人会翻动自己的东西,那封信也随身带了过来。
难道是假的?
不可能,可云湄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
“信还在,我收好了。”
“下次带给我。”高翊语气硬朗,似要为她讨个公道,“绝不让筱筱受一丝委屈。”
见云湄眼中有怀疑,高翊冷哼了一声:“没人敢在我面前耍心思,父母高堂也不行。”
他语气带着冷厉霸道,好似宝剑就要出鞘,可寒光凛凛的宝剑为自己而露锋芒,不知怎的,云湄心里虽不太相信“晏琅”的话,但对他的怨怼少了些。
此刻高翊心情爽利颇为自信,他已了然云湄心思,她认可他,那身份之事便不急于此时一时半刻。
佳期难得,他不想周遭男女卿卿我我时刻云湄梨花带雨,不想她耗费情绪伤心或者生气,此时此刻良宵美景,高翊唯想和佳人甜蜜共度。
暂且做片刻“晏琅”,明日会与她再见,到时再和她细说。
“我们去逛热闹?”高翊热情邀请,视线看向喧闹摊铺。他不知道逛什么,但想看她逛和她逛。
正往这边看的姚致远一家人纷纷转移视线。
这会儿与“晏琅”辩不出信的真假,但他行止让云湄稍稍心安,不再担心被叔叔另嫁。而且婆母不来越州,不论信的真假,她都得依靠“晏琅”才能摆脱叔叔。只有跟着他,父母留下的家财才能一分不少全部带走。
这样想想,暂且依附“晏琅”顺他心意百利无一害。
云湄打定主意,只要信是真的,只要“晏琅”有一句假话,跟随他迈出越州地界,她就远远离开他。
这本就是她几个月来反复思虑的事。
她不会被他的皮囊蛊惑。
众人目光中,两人肩并肩齐步走了回来。
“晏琅”神色欣然,浑身散发着愉悦,云湄虽面色淡淡,但也看得出轻松自在,两个人和刚刚离开时明显不同。
不等俩人走到,巧儿一个剑步冲上去,“表姑表姑父!”边亲热喊人边挽起云湄胳膊。
照她纸上谈兵看来的经验,接下来表姑父该给表姑大买特买,是她可以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