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还是她从扬州带来的,陆明阜那边拿了几盒过去,她这里还剩一些。平日里忙着,她也没时间喝,此番定远侯来了,用这个招待也好。她手上这几盒都是扬州今年的新茶,即使比不得西湖龙井、君山银针这些茶金贵,但绿杨春在扬州也算是小有名气。侯府雍容华贵,定远侯怕是早就喝惯了那些名贵的茶,绿杨春清新雅致,老少皆宜,说不定还能给他换换口味。
定远侯并没有就这样坐着等,在郑清容烹茶的时候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屋子的陈设算不上多精致,但很是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收拾得很好,不像有些人家一样邋遢。
整体带有江南那边的风格,个别摆设还有一些小巧思在,粗看觉得有些意思,细看便会觉得妙极。
转悠了一圈后,定远侯注意到了那盆单独摆放的土。经过郑清容的浇水照料,之前那些杂草也长了起来,矮矮簇簇,堆堆缕缕,即使没什么章法,但别有一番风味。
“你栽了一盆草在家里?“好歹也是亲手种过菜的,定远侯还是分得清花盆里是花还是草的。
外面种菜他能理解,家里种草是什么说法?郑清容哭笑不得。
真是亲爷孙呀,在她这里看东西的顺序都是一样的。先是菜,再是马,后又是那盆土,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符彦事先给定远侯通过气了,来她这里一比一还原呢。
“也不是种草,那是我扬州的土,之前调任到京城时一起带来的,本想种些东西在里面,但是一忙就给忘了,这次从岭南道回来,发现里面长了一些杂草,想着反正都是要种东西的,它先长出来了,也就养着了。”“扬州的土。“定远侯喃喃,“宁念家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是这个意思吧。”
郑清容不答也不反驳,而是笑了笑,把皮球踢了回去:“侯爷说是便是。定远侯看着她。
这么说那便是了,不然谁会没事大老远带一盆土到京城来,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还占位置。
这郑清容,倒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她是个只会莽的愣头青,仗着有几分过人的胆识,便在京城上蹿下跳引人注意,甚至不惜和他们这些京城权贵以及大臣对上。现在看来,是他想岔了,名利浮华不足以动她本心,就像她先前对种菜这件事的态度一样,不忘本。
如她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了。
想到这里,定远侯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他忽然觉得,这是第一次认识郑清容这个人。
先前他所见到的那些,不过是他带有偏见的看法,现在看到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一个坚守本心,不畏权贵的人本就难得,再加上聪明的头脑和非常的气度,只能说这个年轻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看着她烹茶的动作,定远侯陷入沉思。
煮茶是有门道的,不是说随便把茶叶丢沸水里就可以了,郑清容显然是个行家,动作娴熟,先后有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茶香袅袅间,一碗汤色翠绿的热茶已经送到了他面前。
“侯爷请。“郑清容道。
定远侯也不再站着,过去坐了,顺手接过那杯茶。虽然是刚煮好的,但郑清容晾了一会儿,杯盏触手不烫,茶水也温度适合。汤色清澈明亮,香气高雅醇厚,定远侯几乎是还未入口便叫出了名字:″绿杨春?”
郑清容几分欣喜:“侯爷是茶道高手!”
单是看茶色,闻茶味便知道了茶的名字,都还没喝呢,可不就是茶道高手。定远侯轻啜了一口,虽是热茶,但一口下去不但没有发汗,反而沁凉如许:“之前也喝过,但品质不及你这一杯。”这倒不是他捧场胡说的,他是定远侯,不需要捧谁的场,他只说事实。郑清容煮的这一杯绿杨春确实滋味鲜醇,将茶的每一分都展现到极致,他喝过不少好茶,这一杯能在他称好的里面排得上前五。“侯爷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两盒,就当是给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