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这就去给你倒水。”她并未压低声音,就是想给屋子里的陆明阜传信。符彦来得突然,她也没时间提前通知陆明阜,只能借着这段空档给陆明阜提个醒,让他避一避。
就目前来说,她和陆明阜的关系不宜显露人前,要不然朝堂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符彦再三看了一眼杜近斋的住处,心里有了主意,随即迈步进了郑清容的院子。
大概是第一次踏足这里,符彦看什么都新奇:“介意我四处看看吗?”到底是她的家,还是要征求她的意见,免得因为没礼貌下次不让他来了。郑清容觉得好笑:“介不介意你不都在看了?”说什么来喝水的,其实就是来看她家的吧。符彦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要是不方便我就不看了。”竞然这么好说话?
“想看就看吧,只是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小侯爷不觉得无聊就行,我无所谓。“郑清容道。
她方才进院子喊了那么一句,确保陆明阜能听到,现在应该已经收拾好了,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符彦心下一喜,当即四下看了起来。
进来后的第一眼,入目的就是一片菜地,里面种了一些青菜和豆角,都是这个季节的蔬菜,长势喜人,看得出被照料得很好。不过要说是菜地也不对,因为看外形和规格,分明是个小花园,只是被用来种菜了而已。
“这都是你种的?"符彦戳了戳鲜嫩的青菜苗。他其实没怎么见过长在地里的菜,侯府里的菜都是底下人比着品质最好的,采买当日最新鲜的,他能看到的都是端上餐桌后的菜。之所以能认出来这是菜,还是他无聊时,不知道从哪一本杂书里看到的。郑清容看着他好奇的模样道:“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种地。”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一块空地总觉得要种点儿什么才好。在扬州的时候,她就和陆明阜在家门口搞了一个菜园子,什么都种一些,一年四季供应不愁。
而眼下院子里的这片菜地,种子是她来到京城的时候就撒下的,她不在京城这个月,都是陆明阜帮着照料,长得很不错,估计没几天就可以洗洗下锅了。符彦对上郑清容的视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真没想到,她还会种地。
赛马射箭的时候她那股子狠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居然也会为这一掐就断的小菜苗折腰吗?
符彦试着想了一下郑清容卷起袖子侍弄菜苗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双制猪的手、御马的手、写字的手和射箭的手是怎么收起力道照顾这些小东西的。符彦再看,就看到了拴在一旁的马儿,一人一马大眼对小眼,相顾无言。有了照夜白,符彦习惯性地会拿别的马和它相比。他的照夜白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色,是最难得的白马,也是他最喜欢的。但眼前的马却是黄黑之色乱乱堆叠,实在称不上什么好看。“你养的?"符彦问。
他想不通郑清容怎么会养这样一匹马在身边,不符合他对郑清容的认知。郑清容颔首,看出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故意问他:“好看吧!”符彦觉得自己说不出这种违心的话来,但这是郑清容问的,他只能点点头,迅速转移话题:“叫什么名字?”
“灯下黑。“郑清容不假思索道。
符彦:“?”
“我怎么感觉你是根据我的照夜白随口取来敷衍我的。"他道。郑清容哈哈笑。
被看出来了呀,现在的小孩真不好糊弄!
符彦撇撇嘴,觉得不管怎么看这匹马都不适合郑清容,于是开口道:“你缺马儿用吗?我可以给你找一匹换掉。”
实在不行,他可以把他的照夜白给她。
“不用,它很厉害的。“郑清容走过来给马儿喂了一把草。是真的很厉害,当初仇善骑着它跟着她们辗转江南西道和岭南道,她和屠昭经过驿站的时候还换了马,只有这一匹全程跑下来了。简直可以称作奇迹。
喂了草,郑清容又捂住它的耳朵,像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