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创,就连垂握树枝的姿势都在微微发抖,以至于她写出来的字都有些扭曲。
神还是簪花小楷的神,但形不在了,活像是行尸走肉。权倩看着地上自己写出来狗爬一般的字,才恍然惊觉这是她十年后再一次提笔。
自从她的企图往外传消息,被他们发现打残了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动笔写过字了。
十年的时间,手上的伤反复发炎又溃脓,若不是记忆深处还记得怎么握笔,她都要差点儿忘了她曾经也是会写字拨算盘的。只是眼前这字早已没了她以前的字风,歪斜扭曲,说是小孩胡乱涂鸦也不足为过。
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懂。
郑清容随着她题写的字一个个看过去。
单独看确实有些不好明白,但结合上下词句也不是很难懂。将她写出来的话在脑中拆解了一遍,郑清容试着理解。她和屠昭来岭南道是临时决定的,毕竞她们一开始的目的地是江南西道,在判断刘泥头不是杀人凶手后才继续南下往岭南道这边来的。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路引上没有提名岭南道这边,所以从江南西道过来的时候,她给守城的人亮了大理寺的令牌,说明了情况才放行的。青娘说看她是从江南西道过来的,还问她是不是大理寺的人,那么当时她应该就在城门附近,看见了她的大理寺腰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判断。至于为什么瘸腿之人会在这么短时间来回两道,以及为什么会多问一句她是不是跟县衙那边一起的,这郑清容就有些疑惑了。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不是时候,她得先安抚青娘。想明白了这一点,郑清容一句句解释道:“我不是大理寺的人,我是刑部刑部司的主事,我叫郑清容,暂代刑部司员外郎一职,是泥俑藏尸案三司推事的刑部负责人,此次来岭南道就是调查此案的,茂名县县衙这边我们还没去交涉,不知道当地是什么情况,你说的江南西道是我们的查案途径点,我们最后是要回京城去的,你问起这个是有亲人在江南西道那边吗?”后面这句是她的猜测,因为青娘重复写了江南西道两遍,看上去很重视。先前她从巷子里人的口中得知了青娘不是岭南道的人,此刻见她强调江南西道,所以猜测江南西道是不是有她的亲人在。听到她不是跟县衙那边一伙的,权倩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忍着手上的疼痛,将这些年重复了千百遍的话一字字写了出来。【我叫权倩,家住江南西道抚州临川县,是盐商权家的幺女,我要回家,求你让我回家。】
郑清容一愣:“权倩权小姐?”
青娘的青?
权倩的倩?
这是因为当地人不识字,把倩字误认成了青字吗?许久没有听到别人称她为权小姐,权倩泪水顿时如决堤一般,汹涌而至,又是比划,又是写字,将这些年的遭遇全盘托出。【十九年前我和我娘出来经商,途经岭南道,被于东等人设计强留在了茂名县,他做出我和我娘意外落水身亡的假象,实则把我们扣了下来,我娘为了保护我,跟铁匠起了争执,过程中咬断了铁匠的手指,最后更是被活活打死,而我也没跑出去,半路被他们折回,卖给了一个姓万的做妻子,委身于他,被迫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些年我跑了很多次,甚至求助过官府,但是县衙那边跟他们泸瀣一气,全然不管,而我前几次都是没跑出茂名县就被他们发现了,每次被抓回来都会挨一顿毒打,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打瘸了我的腿,这一次姓万的儿子在京城考中做了官,说要把我和他接到京城去,我假意顺从,等出了茂名县就一路跑去了江南西道,但是没有路引,我进不去,也联系不上我家里人当初经营的铺子,正好看见你和一位姑娘从江南西道过来,还拿着大理寺的令牌,便想通过你让我回家去,我脚程慢,中途悄悄搭了一个商行的加急车马队,等再找到你们的时候却发现你们是朝着茂名县这边来的,还住进了于东的客栈,那地方姑娘去了是有来无回,我便想着烧了他的客栈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