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手跟玉珩之的手拉起来感觉完全不同,太子的掌心滚烫,而玉珩之的手骨瘦寒冷,虽然是她牵住太子的手,可却感觉手被他紧紧包裹住一般。
扶观楹脑袋里想起玉珩之的话。
“楹儿,记住我的话。”
这些天的举止俱是玉珩之教她的,太子不熟悉她,那就让他先熟悉起来,从气息到肢体接触,再慢慢进入他的心,最后所有一切便顺理成章。
且此番不仅是太子在熟悉她,她亦在熟悉太子。
丈夫支持她,是以没必要生出什么愧疚感和负罪感,这是任务,现在太子就是她的丈夫。
“楹儿,最好是让太子喜欢上你。”
喜欢。
扶观楹完全不知道怎样让太子喜欢她,所以玉珩之给她支招。
扶观楹照着玉珩之所言去做,却不清楚太子如此对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方才他还想抽回手呢,扶观楹着实碰不到太子的内心深处,不知他所思所想,但也无妨,总之他到底是没再做什么令人扫兴的事了。
只很热,当真很热。
扶观楹的手心被热出了一些汗,黏腻不适。
牵手的目的达到了。
扶观楹松开手指,想去溪边洗手,可在她要松手之际,太子却突然桎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扶观楹诧异,扭头看眼太子,太子已然松弛力道,她顺利抽回了手。
两人的手再未接触。
“夫君,我们去前面的小溪休息一会儿吧,我想洗下手。”
阿清默了片刻:“为何?”
扶观楹:“走累了。”
阿清迟缓道:“为何要洗手?”
扶观楹:“手出汗了不舒服。”
阿清低头,微微抬起手,注视掌心,掌心浸出汗液,犹如抹上一层透亮的水膜,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妻子的。
花香更浓郁了。
确实要去净手。
回去时扶观楹摘了一捧花,两人并肩而行,扶观楹一手拿着花偶尔闻闻,另外一只袖子下的手略微摆动,不经意间碰过阿清的袖子,紧接着又断断续续擦过阿清的手。
阿清睨眼扶观楹,正在嗅花的扶观楹也正好瞧过来,四目相对,妻子冲他弯了眉眼,娇媚俏丽,她掌心的花都没有她这般美丽。
“好看吗?”扶观楹晃了晃手里的花。
阿清盯着妻子的脸:“好看。”
扶观楹双手捧住花:“我也觉得好看。”她很喜欢花,特别是开在山里的野花,受自然孕育,充满生机。
阿清别开目光。
扶观楹放下一只手,兀自欣赏着花,许是垂落的力道有些大,形成的一缕掌风打在阿清的手上。
关于这些,她并未注意到。
迟钝的阿清终于恍然大悟,这是妻子在暗示他牵手的信号,只她羞涩不好再一次问,恐是担心他生厌,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妻子一而再的热情,若他始终毫无反应,并不利于日后的夫妻相处,甚至会伤了妻子的心。
他是阿楹的丈夫,给予妻子体面是他的职责。
克制自持的阿清探出手,准确地握住扶观楹的手,并非被衣袖遮盖的手腕,而是外露的手。
霎时间,扶观楹眨了眨眼睛,神色微滞,下意识抽回手。
她习惯自己去主动,却不习惯太子突然的亲近。
掌心落空,阿清费解,下压眉弓望向扶观楹。
扶观楹避开他的视线,为了掩饰尴尬心虚,她摸了摸手里的花,睫毛像是脆弱美丽的翅膀,不住扇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微妙寂静。
阿清眸色淡漠,紧抿嘴唇,他骨子里是清傲的,主动一次被拒绝,他便再也没有尝试,五指僵硬,将手负于后背。
等过去了劲儿,扶观楹悄悄打量太子,神情冷得吓人,她略微懊恼,他怎得不声不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