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镜夜意味深长地提问,“千羽,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千羽:“……”
千羽左思右想,冥思苦想。
想完,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声宣告结论:“噢!我懂了!”
“原来他也有联姻的需求啊!”
镜夜:“???”
镜夜闭上眼,无奈地推了一下眼镜,“我亲爱的妹妹,我请问呢,你到底是从哪一点推出这个结论的?”
“显而易见啊!不难看出啊!”千羽正色道,忍不住为自己洞穿真相的机智得意,“我之前听父亲说过,迹部财团有在规划往生物制药领域发展。除了我们家,他还能找谁联合?”
“我就说嘛,他干什么老往我们家跑。我还真以为他是来看望父亲这位长辈的,”千羽指指点点,“没想到他是早有预谋,别有用心,颇有心机。真是看错他了!啧啧啧。”
迹部景吾居然在考虑家族联姻。
不可思议。
毕竟,他可是曾经亲口嘲笑过这个话题的人——“联姻?本大爷还需要联姻?这句话听着不觉得很可笑么?”
只能说,利益当前,人性的扭曲。
千羽喝一口红茶,摇头。
镜夜喝一口红茶,无语。
镜夜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好歹也是谈过一次恋爱的人……”
千羽:“?”
千羽:“三哥,你在说什么?”
镜夜盯着她半晌打量,脸色变幻莫测,像一个五彩缤纷万花筒,转个角度就是五颜六色的图案,“……没什么,我自言自语。”
千羽很严肃:“自言自语是一种疾病,极大概率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三哥,有空你抓紧去医院看看,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别胡说,”镜夜又伸手敲一下她的脑袋,“讲不出好话可以不讲。”
来来去去,千羽始终没有头绪。
一个人闷声纠结终归不是办法。
在镜夜的建议下,她决定和迹部景吾开诚布公谈一谈。
和他一人私下讨价还价,总比公开闹到两家长辈面前强,否则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她相信迹部景吾不是偏执强求的人,是能够沟通商量,可以争取转圜余地的。
但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管他是需要立信守承诺的人设,还是觉得此类深化两家情谊的手段行之有效,“妻子”是谁根本不在乎,如果他一意认为联姻就是最稳妥的手段,那她也认了,就此一条路走到黑。
做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往好处想,这桩婚姻堪称强强联合,给家族带来的收益丰厚,就也还行吧。
而且迹部景吾这个人也算知根知底。
出任何问题,她自信有能力去应付。
免得像她那位多年没见过面的姑姑一样,和联姻的丈夫摔杯子、砸东西,吵到束手无策,哭着喊着回家里诉苦,反倒被当时家中话事人——她的爷爷,斥责就她姑姑事儿多,劈头盖脸又给人骂了回去。
镁光灯夫妻罢了,无所谓。
演,演嘛,都可以演。
幸好,迹部景吾的人性没被利益完全异化。经过双方一番交涉,最终达成的结果,虽说跟她的期待不完全一致,但总算有腾挪的空间。
演,还是要演的。
不过只需不到一年的时间。
捱到大哥平稳铺开了他自己的人脉,接续上和迹部财团的合作,捱到家族集团能从父亲去世的阴影中步入正轨。
按照发正式婚宴请柬为截止点。
现在满打满算其实还剩八个月。
时长虽说不算短,不过千羽也挺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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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露天包厢内,紧邻金碧相辉的夕阳,千羽掰开另一只螃蟹,计算一天少似一天的演戏时间表,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