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陆桓的拇指在她颈侧的位置蹭了几下,那是她特意敷粉以遮住辛越掐过她留下的指痕的地方。
显然陆桓已经知道了。
陆桓声音中隐隐含着愠怒:“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东西,不许别人染指?”
扶箴不敢出声,但她真怕陆桓会在此刻掐死她。
陆桓却像猜出了她所想,在下一刻松了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怕什么?我又不是辛越,怎么会杀你呢?”
扶箴垂着头,“今日之事,原是意外,辛越并未得逞。”
“本王知道。”陆桓指尖还沾着她脖颈上的铅粉拇指与食指蹭来蹭去,“他若是真做了什么,现在怕就不是在太极殿前跪着了。”
扶箴不敢再多说。
陆桓的目光却投向地板上那道血痕,“不过你不用担心,本王不会让旁人有议论这件事的机会。”
扶箴明白了陆桓的言外之意。那个被拖出去的内侍,应当是宣光殿内侍奉的内监,不确定是陆桓安插在宣光殿的暗桩还是想要同陆桓邀功的,但一定是将她在宣光殿内的“经历”告诉了陆桓,却被陆桓灭了口。
她虽不认可这种方式,此刻却也只能说:“多谢殿下。”
房内充斥的血腥气,让她频频欲作呕,但因陆桓在侧,她只能强忍。
陆桓扫她一眼,吩咐韩丞将门窗都打开,通风散气。
韩丞会意,招呼尚书省内扶箴洒扫的内监带着早已备好的水桶抹布进来擦地。
陆桓如今录尚书事,尚书省内洒扫的内监均是目不识丁,口不能言之人,是以陆桓也从不担心他们会乱嚼舌根。
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陆桓随手从一旁抽出一份奏章,在扶箴面前摊开,“七兵尚书杨俶昨日上了告老乞骸骨的表。”
扶箴并不知晓此事,但还是下意识地认错,“臣失察,并不知晓此事,请殿下降罪。”
“慌什么?”陆桓收起奏章,“辞表是直接递到本王跟前的,你当然不知。我告诉你的意思是,七兵尚书这个缺,我一时也没想好让谁来补,你先兼着这差事,等我想好了再说。”
每天巴结奉承陆桓的人那么多,他怎会不知把这个差缺给谁?
扶箴对此心知肚明,却仍应下,“谢殿下器重。”
陆桓按按眉心,应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
和她先前被辛越拿去的那把一模一样!
难怪今日在宣光殿辛越任由她算计,甚至含糊承认,原来是早就留了后手,在这里等她。
扶箴心底一颤,震惊不已,却不敢抬头。
所以,她百般和辛越要那把匕首,被辛越拒绝拖延,原来是因为辛越早已私下将此物给了陆桓?
可她之前和陆桓说了,她是将匕首落在了长秋寺,如今若是通过辛越之首给了陆桓,岂不是说明了,她私下里和辛越有来往?
哪怕她当时并不认识那人就是她隔空交手已久的宿敌辛越。
扶箴心头一时涌上无数猜测,在陆桓跟前却不敢出声。
陆桓却已敛衣起身,“下次别再弄丢。”
扶箴深深一拜。
等送走陆桓后,扶箴才抚上那把匕首的外鞘,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指尖一直在发颤。
她明白,陆桓素来如此,恩威并施。看似将七兵曹暂时给了她,转头就拿匕首的事情敲打她。
陆桓在洛阳眼线众多,今日宣光殿的事情他能知道地如此之快,那那日长秋寺,所涉人员之多之杂,会不会他也会知道?
扶箴小心将匕首收好,放到一边摞得整齐的奏章旁。
不过陆桓今日将七兵尚书这一职暂且交予她,倒是给她提供了机会。
她很快有了对策,今日在宣光殿算计辛越,虽然差点被他下意识的防备动作掐死,但也不算一无所得,倒是给她后面的动作提供了机会。
她不会放过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