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又急又快,好像很烫嘴似的,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锅里,汤勺顺时针搅动着,似乎这锅炖菜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汤汁沸腾带出来的白色雾气蒸腾而上,顺着汤勺长长的木柄,缠绕进他鲜亮的清绿发尾,又渐渐攀附到耳边黑色的碎发和刘海上。
今月吃惊地望向他,一股温暖的潮湿雾气在她胸腔内涌动,又被她很快压了下去。
半晌,她缓缓拖长了声调。
“有一郎——”
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你耳朵红了。”
……
“闭嘴!”
时透有一郎咬着牙,把汤勺往灶边一搁,撑在灶台边上,扭过头来直直地望进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不准嘲笑我。”
他那如霜如雾般的青色眼瞳丝毫不退缩,竟然有些摄人。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屏住了呼吸,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没有嘲笑你。”
汤咕噜噜的冒着泡泡,燃烧的柴火爆出一朵小小的火花,“啪”的一声。
有一郎看着她不做声,目光仔细地在她脸上逡巡了一遍,突然淡淡地笑了,转过头去继续做菜。
今月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无一郎从旁边凑过来,语气非常淡定地道出一个事实。
“姐姐,你脸红了。”
……
“无一郎!你今天作业翻倍!”有人恼羞成怒了。
“噫!姐姐你这是公报私仇!”
“做完了陪你玩折纸,今天可以教你折千纸鹤。”
“好吧……那你要说话算话。”
时透无一郎很喜欢折纸,平时写完字的纸张他都会收集起来折成纸飞机或者别的东西,他的手很灵活,折的纸飞机能飞很远很远。
今月对折纸这块了解不多,只能简单地教一些星星、千纸鹤和小青蛙之类的。
但无一郎很聪明,在了解基础后能自己琢磨出其他的折纸动物,连今月都有些惊讶。
有一郎则更喜欢一些益智类的东西,比如填字游戏或者和她下五子棋,最近他对新买的将棋也很感兴趣,时常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研究。
倒也不是没邀请过弟弟和今月一起,但两人都对此表示敬谢不敏,导致有一郎有些气闷。
晚饭过后,两个小孩对坐在木桌两端埋头写字,她捧着上周的报纸窝在榻上逐字阅读。
报纸能反映这个时代最真实的情况,她对这个国家的历史不太了解,但是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
像偏远的山区人们还用着最原始的方式烧柴或者木炭来获取热量,先进的城市已经有了现代的雏形。
撇了一眼认真学习的兄弟两,她有些忧愁地皱着眉。
在时代变迁的浪潮下,樵夫这个职业看起来并没什么前途,还不如她先前提议的去镇上开间食铺。
当然如果有更好的条件,这两个人应该去上学才是,不管在什么年代,掌握知识的人总是有更多的出路。
可问题就是她没钱。
这不是她第一次养崽了,但受到经济限制还是头一回,过去总有这样那样的办法可以赚到钱,不像现在这样连在白天出门都处处受限。
山里的动物也是有限的,秉承着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她也不能赶尽杀绝,能拿去卖的也全是些小东西,像大型的熊和鹿之类的只能自己留下吃。
毕竟两个小孩去镇子售卖这些猎物很难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况且她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呆多久,等任务开始后她可能就顾不太上他们两个了。
还是得尽快想办法赚钱才行,可是又实在是想不出法子。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继续埋头看报纸,没注意到兄弟两交换了一个莫名的眼神。
闲散的日子过得很快。
冬天好似一头小兽,拖着它那长长的雪白蓬松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