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儿,弯下腰,将一张纸条插在一名侍卫的衣襟里。次日天没亮,侍卫衣襟里的纸条出现在太子卫溪宸的手中。卫溪宸坐在驿馆窗边的茶水桌旁,身着雪白中衣,肩上披着一件云锦外衫,面容几分不悦,却在姓郑的金事被押进来时,恢复如常。“说说吧。”
他语气平缓,不见愠怒。
郑金事"噗通”跪在地上,头顶距离卫溪宸搭起的左脚仅仅隔了三枚铜板的距离,他惊慌战栗,话音含糊,“回殿下,小的是……是想…是.……“是想讨好孤的母后。”
是。”
“所以忤逆孤的意思。”
站在窗前的富忠才皱了皱脸,眼纹深深,这个郑金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僭越殿下指令!
如此蠢材,是怎么得到兵部举荐的?
富忠才偷偷瞄了一眼太子手中的纸条,无字无署名,只画了一家马车。对方的意思应是将龚飞带走了,暗含挑衅。
何人嫌疑最大?
明面上是怀槿县主崔诗菌,可崔诗菡真的敢明目张胆截胡吗?是否还有其他人?
富忠才想破脑袋,忽然想到一人,老脸浮现异色。三皇子卫扬万习惯以符号与心腹们传递暗语,且最喜欢与太子对着干。会是三皇子吗?<1
卫溪宸被郑金事扰得耳鸣,甚觉聒噪,斜眸看去,眼尾凝聚点点凛冽。素日温和宽厚的人,无需动怒,只要稍露肃穆,就会让人背脊发凉。高位者的不怒自威。
郑金事使劲儿磕头求饶,自知弄巧成拙,恐小命不保,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殿下看在长公主的颜面上,还请网开一面!”话落,除了卫溪宸,其余人皆瞠目结舌。
卫溪宸却淡笑问道:“把皇姑姑都搬出来了,这座靠山的确够分量。”“殿下饶命……”
长公主心向东宫,郑金事侥幸地想,太子或许会看在姑姑的情分上对他网开一面。
可下一瞬,他的心冰冻三尺。
卫溪宸摆摆手,示意心腹侍卫将人拖出去。“殿下,殿下饶命,殿下!!”
自是知晓长公主风流的卫溪宸见微知著,无需郑金事详细招供,就明白其中的腌赞勾当了。
侍卫副统领进来禀告郑金事已咽气时,他温淡的面容不见波动。<1“其他几个也处理掉,以儆效尤。”
他说得云淡风轻。
至于是何人截胡,崔诗菡、卫扬万还是另有其人?卫溪宸陷入沉思。
对方的挑衅并非盲目自大,似乎是看透他的多疑,以画引他疑上加疑崔诗菡虽然年纪小,却是崔氏培养的一枚利器,平日里扮猪吃虎,倒是具备这份心机谋略,可她只为救下龚飞的话,没必须发起挑衅,惹来猜忌和麻烦。老三卫扬万,更不会以画暴露自己。
还会有谁呢?
果然是抓住了他多疑的致命点。<1
卫溪宸扶额一笑,肩头轻耸,听得富忠才汗毛直立。还没见过太子殿下阴恻恻地笑过。
“殿下可要彻查?”
“当然。"卫溪宸稍纵即逝的阴鸷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但要暗中调查,不可打草惊蛇。”
“诺。”
富忠才想起另一件事,“娘娘那边的立夏宴,邀请了江宁三司指挥使的夫人们,殿下可要亲临?”
“不了。”
大大
立夏将至,路边绿槐翁郁换新妆,河畔垂柳成帷映荷塘,茉莉欲开香满庭,珠帘拂动迎熏风。
一早换上凉衫的江吟月沐浴晨曦,心情大好,却在收到一张请帖时,冷下小脸。
严竹旖邀她参加立夏宴。
内廷后宫有春日宴、小暑宴、中秋宴、冬至宴,皆由皇后娘娘坐镇,若东宫立了太子妃,按着规矩,也可交由太子妃操持。江吟月自小到大,参加大小宫宴数不胜数。
严竹旖举办立夏宴,无非是受制于董皇后已久,想要趁着返回故里,风光一次。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