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是谁呀?”白依依跳着脚从狭窄的过道里蹦出来,没办法,房子不大,人太多,下脚的地儿都快出不来了,更何况她还是逆行。
“你进来干什么?初胜呢?”初白问。
不提还好,一提就是一哆嗦。白依依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含蓄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还未成年,场面虽然解气但颇为血腥,我还是个孩子。”
初白:“......你抽人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吗?”
白依依:“......现在刚想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片刻,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哎,初白,你会笑啊!”白依依明眸微动,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新奇。
她忽然发现,初白有一双格外古典韵味儿的眼眸,细看下来,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下颚流畅,明明是一张很有记忆点的脸。
只是为什么她一直觉得初白长相普普通通呢?
视线落在那雌雄难辨的刺猬头上,哦,一定是发型惹的锅!
初白不晓得小姑娘心思还挺重,打趣几句略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后,转过身来继续研究最后一张照片。
“这个男的有点眼熟啊?”白依依疑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初白让过身子,方便她凑近一些看。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白依依自诩记忆力不差,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是一个堪称英俊的年轻男人,照片上的他目视前方,神色坚毅中透着几分悲怆,和其他照片的天然烂漫形成极大的反差对比。
“他身上有普通人不具备的气质。”初白低声说道。
“应该受过特殊的训练,这人见过血,但眼神清明,胸口绣着的那个,像是一朵花?”
“花!我见过他,在家里!”白依依一拍脑门,模糊的记忆争先恐后地从思维暗门中钻出来。
“那天是我妈妈生日,我从小没见过她,但关于她的所有日子,我爸都特别重视!唯独十岁那年,这个男的到家里做客,我爸破天荒地没有买生日蛋糕,但后面又恢复正常,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你又见过他吗?”初白问。
“没见过,但听我爸说过,这人失踪了,那段时间白家气氛很紧张,有几个常见的叔叔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有半年我都是在家里跟着家庭教师上课,没有去学校。”相比之下,白依依对后面的记忆更为深刻,她朋友本就寥寥,经过那次后,回到学校,寥寥都没了。
初白紧抿着唇,她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这人和她们一样,是从现实世界一样进入的“新玩家”呢?
那他将会没有影子,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无法帮他“重生”。
心情骤然有几分沉重,初白眨眨眼,把墙上的照片摘下放到兜里,新的疑问涤荡在心间,和那些温柔和善的人相比,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初胜迫害呢?
“走,去外面看看。”初白说。
白依依有点抗拒,又有几分隐秘的好奇,她虽然不清楚厨房发生了什么,但从见到外面那只嘎嘎叫着、一口气飞到初胜脑袋上,张开扁平的大嘴足足扯下他半个头皮的可达鸭来看,心里多半有几分靠谱的猜测。
脚背隐隐传来不适,白依依不可控地又想到鸭舌缠绕在脚面的触感,她打了个激灵儿,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得出去看看那个畜生的下场!
挺着小胸脯、壮着胆子出去了,但——
“咦?人呢?”客厅重新恢复了干净整洁,初胜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乌泱泱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角落里摆放的三角梅,底座渗出咕噜咕噜的水,清淡的花香冲散了屋内复杂的味道,像是客人离开前,隐晦感谢主人家的招待。
“时间过去了12个小时。”初白站在客厅的钟表前,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