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好将金吾卫衙署的食物安排妥当。
容鲤见他不似要发作的模样,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便见展钦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在她脸上一绕:“殿下今日下午,去了安庆县主府上?”
容鲤一愣,不想他竟会知道自己的去向,心中有些甜滋滋的,点头应道:“是,安庆和离回京后一个人住在县主府,我怕她孤单,去看看她。”
她揣摩着展钦问此话的含义,心中莫名一松——展钦主动问起安庆,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以他的头脑,既知晓安庆乃是和离回来的,自己又着重说了“怕她孤单”,应当能想到自己一回来便翻拣这些压箱底的画卷,正是为了安庆,而不是为了自己罢?
如此一来,她也不必挣扎于,如何将“为自己的手帕交择选男伴”这等难以启齿之事说给展钦听了。
容鲤顿觉如释重负,脸上的笑也轻松了不少。
这等细微的神情变化并未逃过展钦的眼睛。
他的眸色微敛,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盏壁。
果然是因为安庆。那位县主在京之时,离经叛道之名便远近传扬,他虽对不与旁人一般暗地里议论她的举止如何,却也知道,安庆县主总有些旁人想不到的出格念头。她与容鲤凑在一处,多半会说些叫人大吃一惊的事儿。
从前她们就时常传信,沧州未必不知长公主与驸马夫妻不合的传闻,容鲤一从安庆身边回来,便将男儿扑了满地择选……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安庆,多半是劝解了自己的好妹妹,叫她在这不讨喜的婚姻之外,寻些开心乐事。
一股阴郁之气悄然郁结于心,滚出些叫人发涩的火来。他强自压了下去,又饮了一口盏中的茶水。
容鲤怎知展钦这如常的表象下如何暗流涌动?她还沉浸在“他懂了就好”的快活里,甚至自觉自己与驸马太有默契,心中得意,胆子也稍稍大了一些。
安庆那些荤话言犹在耳,她的正好瞧见展钦饮茶的动作,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展钦手上。
他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握着茶盏。
指节分明,修长用力,手背上淡色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
而如此动作,正好可以看见,他的无名指较食指修长一些。
按安庆之语……这便是肾元稳固,很是“得用”了。
一股热意涌上脸颊,容鲤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耳根子又在发烫。只是安庆那些虎狼之词总在心头萦绕,而这双手着实有力好看,叫她难免心头乱跳。
正在此时,容鲤方才翻看那些画卷却怎么也不满意的念头,忽然灵光一现——
“驸马,”她声音中还带着些羞怯的颤意,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纯然好奇,“你在金吾卫当值,自当见过许多年轻儿郎,可还见过如你一般,手指这般修长好看的同僚?”
画卷多半失真,而展钦所在金吾卫却尽是少年英才,他统帅金吾卫,不如直接问他,更好选人。
容鲤正为自己的灵光一现得意,却听得“啪”的一声闷响,竟是展钦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回面前桌案上。
容鲤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得心头一跳,便见展钦已站了起来。他身后正好遮挡住了灯盏,高大颀长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无端叫她的心都一下子提了起来。
展钦的面上依旧没什么神情,但那双惯常冷淡无情的眼,此刻沉得有些迫人,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将她看穿。
“殿下。”展钦开口,声音之中有些隐忍的躁意,“陛下所赐画卷不合殿下心意,是想让臣亲自为您物色些合心意的人选?”
他微微附身下来,一手撑在容鲤身侧的软榻上,将她困在自己身前。
压迫感骤然而来,容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与展钦离得这样近,才终于瞧见那双寒潭似的眼下涌动的冰冷流火:“殿下要寻……面首,叫自己的驸马选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