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钟左右,春城的街道上略显冷清,道边的树光秃秃的,只剩下树枝随风摇晃。
路边雪堆冻得瓷实,车过带起碎雪。
公交站台上站着三五个人,缩着脖子跺着脚,西北风刮过,呜呜作响。
赵鹏举、疯子一左一右,一人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郝爱国走在中间,三人从银行里走出。
郝爱国换上了西装、皮鞋,皮大衣。
这一身装扮,大哥的派头十足,只是面容憔悴,发型稍显凌乱,显得忧心忡忡。
陈旭东和老六从切诺基上下来,走到三人近前,目光看向赵鹏举,指了指他手里拎的旅行包、
赵鹏举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郝爱国冷着脸问道:“钱给你了,我的人什么时候放回来?”
陈旭东呵呵一笑,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看在这300万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不想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待着,就快跑吧。”
郝爱国面色一怔,满眼疑惑的看着陈旭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旭东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儿,你的那些人应该在公安局里。”
郝爱国一把薅住陈旭东的脖领子,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陈旭东,你他妈耍我!”
看着郝爱国通红的眼睛,有些狰狞的脸,陈旭东哈哈大笑,笑的放肆,笑的狂野。
“是啊!耍你又怎么样?”
他的话语轻佻,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
“忘了告诉你,辽河市的一、二、西把手,前天一起到蔬菜大棚视察。”
“你说领导前脚视察完蔬菜大棚,转头被你给毁了,你是不是在打领导的脸?”
郝爱国额头开始冒冷汗,眼神变得复杂,手上也下意识的松开了陈旭东的脖领子。
沉默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嘴硬道:
“他们是辽河市的干部,我在春城也是有关系的,想办了我,没那么容易。”
这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估计郝爱国自己也不信。
陈旭东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随意!走不走由你!”
说完,朝赵鹏举和疯子摆摆手,“大哥,疯子哥,走了!咱们回家!”
看着陈旭东的背影,郝爱国的眼睛里冒火,心里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打开副驾驶的门,陈旭东转过身,脸上带着戏谑和嘲弄的笑容,“快走吧,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摆了摆手,关上车门,两辆车扬长而去,地上的碎雪随风扬起。
郝爱国呆愣的站在原地,走还是不走,内心摇摆不定,两种想法在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走?
自己混了20来年,才闯下这份名声和基业,要自己就这么放弃,真是舍不得!
不走?
万一陈旭东说的是真的,那后半辈子就真得在监狱里待着了。
站在路上想了良久,郝爱国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走了,又能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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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县局刑警队格外热闹,院子里停了两辆解放大卡车、五辆面包车,还有一辆切诺基和一辆桑塔纳。
队长办公室内,钱贵和郑鹏飞相对而坐。
钱贵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脸上带着笑意。
“郑队,人、枪、车我可都给你送过来了,后面怎么做,可就看你的了。”
郑鹏飞一拍大腿,露出无奈的苦笑。
“这阵仗也太大了吧,一下就给我整来50多人,队里的审讯室都不够用了。”
钱贵摆了摆手,“郑队,咱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什么聊斋了。”
郑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