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副将领命而去。
陈骁放下笔,走到窗前,视线投向赵兰婷院子的方向。
那个女人,总是在他以为她已经足够惊世骇俗的时候,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他不知道她这次回去要面对什么。
但他知道,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
安远侯府。
当赵兰婷要回门的消息传回来时,柳氏和赵月柔正在房中享用着精致的燕窝。
“噗嗤——”
赵月柔一口燕窝差点喷出来,笑得浑身发颤。
“娘,你听见没?那疯子居然还敢回来!她以为嫁进将军府,翅膀就硬了?陈骁都快死了,一个冲喜的寡妇,她有什么脸面回来?”
柳氏用银匙慢条斯理地搅着碗里的燕窝,嘴角勾起,那弧度像是雪地里爬出的毒蝎。
“回来好啊。”
“她不回来,京城里的人怎么能亲眼看看,她这个所谓的将军夫人,在我们侯府,是个什么货色。”
自从上次派去教规矩的李妈妈受到那种待遇,柳氏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正愁没机会收拾赵兰婷,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娘,你有什么好主意了?”赵月柔兴奋地凑过去。
“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打她骂她,都落了下乘。”
柳氏放下银匙,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
“咱们要用礼和孝这两座大山,把她活活压死。”
“我要让她跪在侯府门前,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她是怎么给我们安远侯府丢人现眼的!”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
三日后。
将军府的马车,在一队亲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安远侯府门前。
赵兰婷今日穿了一身绯色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华贵而张扬。
她没有戴任何繁复的首饰,只在发间斜插了一支赤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轻晃,映得她那张本就苍白美丽的脸,更添了几分凌厉的艳色。
她由春桃扶着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刻着“安远侯府”四个大字的牌匾。
侯府的大门紧闭着,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春桃有些急了:“小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让回门的姑奶奶在门口干等的道理!”
赵兰婷却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果然,一刻钟,两刻钟……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日头升到头顶,晒得人皮肤发烫。
紧闭的侯府大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但走出来的,不是侯爷,也不是柳氏。
而是十几个膀大腰圆、面无表情的婆子。
她们在门口一字排开,为首的正是柳氏的心腹张妈妈。
张妈妈脸上堆着笑,可那笑意半分都到不了眼底,只在嘴角僵硬地扯着。
她对着赵兰婷行了个礼:“少夫人安好。夫人说了,您离家日久,又嫁作人妇,怕是忘了侯府的规矩。特命老奴们在您进门前,为您重温一下《女诫》,免得您进了门,言行失据,冲撞了侯爷和各位长辈。”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婆子便齐刷刷地从怀里掏出书册。
她们用一种抑扬顿挫、仿佛奔丧般的调子,当众朗诵起来。
“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
那声音汇成一股无形的声浪,充满了说教与压迫,引得周围路过的百姓都停下脚步,对着赵兰婷指指点点。
“哎哟,这不是那个嫁去冲喜的赵家大小姐吗?”
“怎么回事?回门还要在门口听《女诫》?这可真是天大的羞辱啊!”
“看来这将军夫人的名头,在娘家也不好使啊……”
春桃气得脸都涨红了,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些婆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