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机会都没有。
……
几天后,安远侯府。
“噼里啪啦——”
上好的汝窑茶具被狠狠扫落在地,碎裂声刺耳。
继母柳氏胸口剧烈起伏,不见半分平日的端庄贤淑。
“疯子!那个小贱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指着刚从将军府被抬回来的李妈妈,气得浑身发抖。
李妈妈被关在柴房几天几夜,只给清水,被放出来时已形销骨立。
那两个丫鬟,一个心口被踹伤,到现在还喘着粗气;另一个手腕脱臼,疼得不成人形。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赵兰婷竟敢当众烧了《女诫》!
这是对规矩的践踏!是对整个世家门楣的挑衅!
“夫人,您要为老奴做主啊!”李妈妈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那大小姐,她……她简直不是人!她把我们关柴房,不给饭吃,还逼我们抄书……她还烧了圣贤书,说那是喂狗的东西……”
“够了!”柳氏厉声喝止,“没用的东西!派你去是立威的,不是让你去丢人现眼的!”
一个心腹嬷嬷低声劝道:“夫人息怒。陈骁将军已发话,让林副将护着夫人……我们再派人去,恐怕……”
柳氏当然知道。
再派人上门硬来,就是撕破脸皮,对侯府没好处。
硬的不行。
那就来软的。
柳氏眼中的火焰熄灭了。
她坐回太师椅,端起新换的茶,用杯盖撇去浮沫,声音阴冷。
“她不是喜欢发疯吗?不是喜欢当活阎王吗?”
“好,那我就让她这个疯名,传遍整个京城。”
“去,找些嘴碎的,到各个茶楼酒肆、夫人小姐的聚会上,好好说说我们这位将军夫人的光辉事迹。”
“就说她,冲喜入门,不敬夫君,在新房里就对重伤的将军大打出手。”
“就说她,目无尊长,将侯府派去教导规矩的嬷嬷打断了腿,关进柴房。”
“就说她,离经叛道,焚烧圣贤之书,叫嚣女子无须守德。”
“我要让全京城都知道,安远侯府的嫡女赵兰婷,是个疯癫无状、殴打长辈、焚书作乱的泼妇!”
“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哪家高门贵府,敢与她来往!”
“看他陈骁,能护她到几时!”
柳氏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武力压不倒你,我就用这悠悠众口,用这杀人不见血的舆论,把你活活压垮、淹死!
一时间,关于将军夫人赵兰婷的各种流言,长了翅膀般,在京城的上流社会和市井之间疯狂传播。
版本越传越离谱。
有的说她青面獠牙,有的说她力大无穷,能手撕虎豹。
赵兰婷这个名字,彻底成了“疯癫”与“不详”的代名词。
将军府内,赵兰婷听着春桃的汇报,脸上没什么表情,指甲轻轻刮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赵兰婷的手里,凭空出现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那是她完成对侯府任务的奖励。
她拿起瓶子,拧开盖子,仰头,将那液体一饮而尽。
入口,是清冽的薄荷味。
紧接着,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胃中,随即炸开,凶猛地扩散至四肢百骸!
之前因强行施展格斗术而产生的酸痛和疲惫,被这股霸道的暖流瞬间蒸发、驱散。
赵兰婷舒展身体,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
她握了握拳。
手心,充满了久违的力量感。
很好。
柳氏,还有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你们的下一招,又会是什么呢?
她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