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兵冷甲加身,来回奔忙,抓到人就对画像,似乎出了天塌的大事。
惶惶的人们压低声音交流。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昨晚有人刺杀冯尚书,现在正在抓刺客呢。”
“那冯尚书怎么样了?”
“据说好得很。反倒是那个刺客,受了重伤,正在四处逃窜呢。”
“到底是谁想不开,敢刺杀冯尚书?”
“真真是活腻了。”
“看那刺客画像,是个女的呢。”
“啧啧,好好的女郎,咋做刺客去了呢?”
云熠听着,心突然慌了。
林予安若受了重伤,照他们这般翻找下去,肯定凶多吉少。
云熠努力让自己冷静。
想着为今之计,只能再造一场刺杀,将他们的目光转移,为林予安争取逃亡之机!
……
冯易在官场权力中心沉浮多年,一生遭遇的刺杀无数,底下的人大动干戈,他本人却不把这次蹩脚的刺杀当一回事。
杀手太蠢。
竟什么手段也没用,就这么冒失闯进来。
他要是死在这种人手里,才是见鬼了。
或是为了嘲讽杀手的愚蠢,或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波澜不惊,或是为了引诱出这个愚蠢的杀手,他决定带一个美艳的小妾出门踏青。
小妾太多,管家捧上来的牌子足有五个大托盘。
“哪个是从没侍寝过的?”冯易问。
“如夫人入门才三个月,尚未侍寝。”管家道。
“就她了。”冯易道。
四驾马车停在门口,冯易端坐等佳人。
一女子身着桃红长裙,头戴幂篱,袅袅娜娜走来,在丫鬟搀扶下爬上马车。
冯易手里盘着一串玉珠,乜眼看着畏畏缩缩远坐在角落里的女子,有些不耐烦地道:“拿下幂篱。”
“是。”女子的声音倒是悦耳。
薄纱除去,冯易一惊。
他的如夫人竟有这般顶级品相?
大意了。
若早知如此,他怎舍得晾她三个月?!
女子如受惊的小鹿,低着头。
这时,冯易倒不觉得不耐烦了,反觉得别有一番趣味,身体不觉酥软了半截,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来,坐这里。”
女子含羞带怯,慢腾腾地挪着。
冯易等不及,一把抓住女子肩膀近身一扯,往怀里压。
冯易眼睛暴突!
此刻的美人哪里还有刚才的羞怯模样,只有冷肃的杀意,手中寒芒尽数没入冯易心窝。
冯易记得这双眼睛。
昨晚那个刺客,他远远望了一眼。
刺客的眼睛幽幽冰寒,似头狼。
原来不是刺客愚蠢,愚蠢的是自己啊。
谁能料到,大张旗鼓上门刺杀的杀手不仅没有远遁逃命,反继续送上门来呢?
昨晚刺客右肩膀受了伤!
冯易挣扎着,用手撕扯着女子的肩膀。
林予安疼得额头冒着冷汗,可硬是不吭一声,握着匕首的手轻轻转动,绞烂了冯易的心脏。
血源源不断地渗出。
垫车的毛毯阻隔不了多久。
等这些血沿着木板落到地上,一定会引起外面精甲兵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