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扇过的脸颊,原本阴鸷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就好像是被打乱了节奏的困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
“你要怎么欺负他?”他压低声音。
白辛被祁司衍盯得浑身发毛,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步,一边故意激怒他:“怎么欺负?就像刚刚那样扇他耳光,掐他脖子,急了还能咬他一口……反正他也不敢还手!”
“可我怎么记得灵府内,你们……”
祁司衍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眸光暗了暗。
这会儿白辛已经退到灵府出口了,哪里还会给他细想的机会,趁他分神的瞬间双手狠狠推在他肩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呼——呼——”
退出灵府的白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单手捂着起伏的胸口,大口喘着气,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灵府里的窒息感还残留在喉咙里,她本想喊池羡抱抱,寻求点安慰,可扫了一圈才发现,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白辛眼中浮起几分疑惑,抬手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起身从屏风后拿过衣袍。
没有池羡在旁帮忙,她对着那缀着银线的腰带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自己收拾妥当。
只是那歪掉的衣襟,勉强绑好的发带……远没有往日池羡打理时的规整。
现在不过卯时。
白辛掀开窗子,发现夜与昼交割的软绒尚未退尽墨蓝底色,只在东方天际晕开一抹极淡的鱼肚白。
她感受着风里裹着晨露的潮气,还是决定出去找找池羡。
可刚推开房门,就撞见了正从楼下往上走的祁司溟。
他依旧穿着那件白辛为他定制的衣袍,白发用一根墨色发带松松束着,晨光落在他侧脸,却没冲淡半分周身的冷意。
看着那张和祁司衍一模一样的脸,白辛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一僵,条件反射就想往屋里躲。
可还没等她转过身,后脖领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揪住,像提溜小猫似的,下一秒就被祁司溟拉进了怀里。
“看到我就跑?”祁司溟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我有那么吓人?”
白辛垂着眼,死死盯着他衣摆上的图案,刻意不去看他的脸。
她总不能和他说,她现在一看到这张脸就想扇吧……
“你先把我松开……”她动了动身子,后背还僵着。
祁司溟手一松,白辛就像受惊的兔子,立刻和他拉开了半臂远的距离。
“你在别扭什么?”祁司溟眸色沉了沉。
明明昨天都还挺正常的,怎么过了一夜,她就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白辛拢了拢皱巴巴的衣襟,声音压得低了些:“想问你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