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天下的百种鲜香,都给容纳了进去。
“在下不才,往日游历京城时,亦曾有幸品尝过元勤兄口中的天极面。要问作何评价哼,给今日这鸡精面的面汤垫泔桶,它都不配!”
“”
江元勤眉头深深一皱,随即嘴角冷笑一下,脸上的轻篾更加明显了。
果然,在小地方待久了,人的见识与思维都会受到局限。
无知倒也罢了,可一旦无知到了某种境界,便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
京城天极面,那是自大干立朝之初,便流传至今,跨越四百馀年风雨的御用面点,更是历代皇室的贡品。
能被誉为“大干第一面”,是经过了无数代人味蕾考验的至高荣誉,岂是这小地方冒出来的什么“鸡精面”能够碰瓷的?
在他看来,侯茂杰已然被那碗劣质面食迷惑了心智,不可理喻。
“随你怎么说吧。”
江元勤已然决定不再与此人多费口舌,江元勤已经决定不再搭理对方,毕竟与人争论什么面条好不好吃,那是街头妇人之间的事。
他今日要做的,是将自己的词文公之于众,既要夺得王府的丰厚彩头,更要让大干天下万千才子知晓,一位即将在文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已然降临。
“元勤兄,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侯茂杰却好似浑不在意他的轻慢,反而好心提醒道,“郡主殿下今晨便已离船,至今未归。即便回来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你至少得先在文会上拿个甲等名次,才有机会一睹芳容。”
“罢了。”
江元勤想了想,既然郡主不在,赖在此处也不是办法。
索性先把词作递交上去,只要一鸣惊人,那自己还不是随心所欲?
顺便,先去看看那首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词
侯茂杰也是好心,主动把江元勤领到了船上收录诗词的地方。
负责接收文稿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虽满面皱纹,但精神矍铄,双目有神。江元勤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国经院的一位老祭酒,姓卞名青松,专攻描景诗一脉,在士林中德望颇高。
“学生江元勤,见过卞老师!”
江元勤一上前便躬敬行礼,作为国经院走出去的学生,哪怕考中了进士,他还是得叫对方一声老师的。
可谁知,那老祭酒仿佛全然没听到他的声音,目光死死锁着远处。
“老师?”
他又试探性地提醒了一声。
谁知这一声提醒,竟换来对方不耐烦地一沉脸。
“别吵!”
卞青松猛地低喝一声,脖子努力前伸,一双锐利的老眼死死盯着甲板的另一端——那里,国经院的另一位大儒陈馗,正旁若无人地端着一只大碗,埋头大口大口地嗦着面条。
卞青松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咂了咂嘴:
“你看,他吃得多香啊!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