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三十分。
奉天城笼罩在破晓前的黑暗中，北大营方向传来的枪炮声渐趋稀疏，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却愈发浓重。
帅府作战室内灯火通明，张作霖站在巨大的奉天城防地图前，手中的红蓝铅笔在北大营至东大营一线划出数道防御标记。
张学良快步走近，军装沾满尘土，脸上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
"父亲，第七旅顶住了日军首波进攻。"他声音沙哑却透着振奋，"王以哲报告，击毁日军坦克六辆，毙伤敌军约八百人。我军伤亡二百余，主要工事完好无损。"
张作霖微微颔首，目光仍锁定在地图上："小鬼子不会善罢甘休。命令王以哲坚守阵地，一步都不许后退。"
"是！"张学良正要转身，又被张作霖叫住。
"等等，"张作霖沉吟片刻，"让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机枪立刻送到东大营。告诉邹作华，生产多少送多少，弹药一样，哪怕是生产一个子弹也要送到东大营。"
凌晨五时，天色微明。张作霖亲自登上东城门楼，望远镜中可见日军正在重新集结。一队队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在千米外忙碌着，显然在准备新一轮进攻。
"大帅，"李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侦察兵报告，日军正在部署重炮，疑似150毫米榴弹炮。"
张作霖冷笑一声："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五时三十分，朝阳初升。突然，刺耳的呼啸声划破天空，日军重炮开始轰击。东门外阵地顿时硝烟弥漫，碎石横飞。
片刻后，东北军炮兵阵地上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仿制瑞典博福斯的75毫米山炮发出怒吼，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炮兵阵地附近。虽然口径不如日军重炮，但射速快、精度高，很快压制住日军炮火。
九时整，日军暂停进攻，战场暂时恢复平静。硝烟弥漫的东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数百具日军尸体，被击毁的坦克仍在燃烧。
"给南京发报，"张作霖沉声道，"日军无故进攻奉天，我军正在浴血奋战。望中央政府立即向国联提出强烈抗议，揭露日军侵略行径。"
"是！"
工兵陈大山蹲在炸塌的半堵砖墙后，小心翼翼地用刺刀挑开瓦砾。
昨夜日军的一发150毫米炮弹将整栋百货公司炸成了废墟，工兵营三连的弟兄们被埋在了下面。
"这有动静！"通信兵小李突然喊道。
几个人连忙扒开碎砖，拽出浑身是血的爆破手老周。他的炸药包还紧紧绑在背上，导火索己经被血浸透。
"医护兵！"陈大山嘶哑地喊着，一边用绑腿扎紧老周腿上的伤口。远处传来日军歪把子轻机枪特有的哒哒声，子弹嗖嗖地打在断墙上。
"大山，带爆破组去左翼！"工兵连长猫着腰跑来，脸上全是黑灰，"小鬼子从邮局那边摸过来了，想包咱们饺子！"
陈大山抓起工具箱，打了个手势。
三个工兵立即跟着他钻进残存的地下管道系统——这是他们战前秘密改造的机动通道。
管道里漆黑潮湿，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陈大山握紧工兵铲，凭记忆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突然前方传来日语对话声，他立即举手示意，三人紧贴管壁屏住呼吸。
大山悄悄探出头，看见两个日军工兵正在测量管道尺寸。
他毫不犹豫地掷出工兵铲，锋利的铲刃精准地嵌入一个鬼子的咽喉。另一个日军刚要举枪，就被随后跟上的战士用钢丝勒毙。
爬出管道时，他们恰好出现在日军侧后方。
邮局二楼窗口，一挺歪